林渊渟对钟秀的惧怕几乎是印刻在了骨子里。
哪怕他已经重生为另一个身份,哪怕现在的钟秀不过是个十二岁父不祥人人能欺的野种。然而,想到她日后会在朝堂掀起腥风血雨,想到了她自创的刑部的七十二套刑具,他马上放下马车的帘子,命马夫快走快走。
马车驶出去一段路,他又改变了主意,命贴身的奴仆附耳过来,轻声地吩咐。
小厮双寿不解地问:“世子为何要救她?她可是这一带有名的不要命,一个人敢去打七个人。”
林渊渟挥挥手让他去做就是,顺便提醒他说:“等会对她客气点,那可是个会记仇的。你现在敢欺她,以后她得了势,绝对饶不了你。”
双寿不以为然:“她一个野种能得什么势。”
林渊渟呵了一声,眼复杂,“三十年河东河西,谁知道呢。”
谁知道这个人以后会权倾朝野,谁知道这个人以一人之力将一个病弱的大公主扶上了女皇的位置,谁知道这个人一举改写了大周的历史,让这个国家在三十年后成为了女尊帝国。
就连他也是才知道,三十年后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首辅,如今是个小可怜。
重生阿,可真有意思。
……
双寿带着少女来到林渊渟面前时,林渊渟正对着一堆账册头疼不已,看见人来了,第一反应是起来,差点想给她跪下。
一想,这会她还没得势呢,自己怕她做什么。当下又若无其事地坐下来,端起茶盏掩饰内心的心虚,对着人道:“叫什么名字?几岁?哪里人。”
钟秀有着张格外漂亮的脸,微微挑起凤眼里有着不可弯腰的倔强,双颊凹陷显得颧骨有几分高,小巧的鼻子,尖尖地下颌,再加上有着成年少女的身高,难怪日后会让城内一干世家子弟着迷地茶饭不思。
明明出身不显,却不见几分可怜,少女身上有着令人害怕的阴沉。
林渊渟又忍不住想起前世,这个人一身猎猎飞舞的绯红色官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意气风发,下了朝却是沉着脸将他堵在无人的角落,捏着他的下巴,对他大胆放肆,无耻至极。
见自家主子脸上起了可疑地红晕,双寿当他是被气的,没好气地推了钟秀一把,“我们世子问你呢,快点回答。”
少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双寿没由得害怕,气弱地道:“瞪什么瞪,问你话呢。”
“没有名字,不知道几岁,住在城南。”
少女的声音是意外的低沉,一点也没有同龄人的清亮。
林渊渟咦了一声,“你怎么没有名字?你不是叫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