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四大家相继式微,唯有沉家和韩家分站越、平两地。不过这些年来韩家于政界上也逐渐退了出来,将精力投入了金融,在平洲与同是皇家贵族的苏家两分天下。
与韩家不同的是,苏家似乎格外嫌弃自己残留着的贵族身份,早就跟这股关系撇了个干净,平日大事小事都不与韩家来往,凡有利益冲突之处,头一个捣蛋。
今日,两家却在同一家饭店举行晚宴,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可谓冤家聚头。
来参宴的人都得绕开道走,怕万一踏进了谁家的地盘引得上头的人不快。
秦芹是知道韩元清打算去苏承那边的,可看着会场中韩家的叔伯们,真怕到时候他们被韩元清气得当场蹬腿。
“若非必要,还是暂时放下苏承那边吧。”
韩元清自有考量,道:“我既要做韩家的主,一些不成文的规定也得改一改。跟那些冥顽不灵的叔伯是说不通的,不如先斩后奏,他们就是再不同意,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再驳回来。”
秦芹不禁摇了摇头:“你这些叔伯们遇上你,可真要短命好几年了。”
韩元清咧嘴直笑:“那倒未必,瞧他们成天吹胡子瞪眼的多精,还不都是被我气的。”
这是在夸你么?秦芹看着他得意的表情,十分无语。
韩元清虽然玩世不恭了些,不过跟着蒋楚风他们玩玩闹闹也就学了一些,日语讲得最流利,可偏生今日的宴会没有一个日本人,倒是不少金发碧眼的洋人。
韩元清的英文比不上秦芹,所以少不得让她在身旁翻译一二。
餐桌前的韩晓婷从进入宴会厅开始,就一直盯着韩元清两口子,看见韩元清跟一个外国人握了下手,急忙推搡身边的方芊:“芊芊,该你出场了!”
方芊拎了下裙摆,在韩晓婷的鼓励下状似无意地走了过去,刚一走进就听到秦芹一口流利的英文,脸上一讪就调转了步子。
“你怎么回来了?”韩晓婷见她连人都没靠近,瞪着眼十分恨铁不成钢。
方芊摇了摇头,只觉得脸上有些难堪,咬着唇道:“晓婷,算了吧,我——”
韩晓婷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气道:“你怎么这样不顶事!白让我求了大伯一顿,这才带你进来的!”
方芊看见韩晓婷的色,也明白过来,她哪里是要帮自己,明摆着是上次被秦芹教训了一顿心里不服气,想拉着她当枪使。
方芊想明白了,也不愿自己再把脸伸过去给人打,怏怏地去了洗手间。
韩晓婷等了半天不见她出来,看见韩元清和秦芹挽着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从酒桌那里拿了一杯酒,慢慢地朝着两人靠近。
秦芹很少穿裙子,今日为了配合韩元清,所以穿了件宝蓝的迭层纱裙,上面是纯白的花边衬衫,衬着她凝白的肌肤,在会场中也是灿若明珠。
韩晓婷暗哼一声,趁着周围人多,眼抬得老高,脚却踩在了秦芹曳地的裙摆上。只是没能等到秦芹后撤,反而她自己被拉得一趔趄,端着酒杯就从地上趴了下去。
晶莹的高脚玻璃杯从手里滑了出去,磕在厚实的地毯上倒是没碎,只是里面艳红的酒液全部洒了出去,泼在了一双擦得明亮的皮鞋上。
韩晓婷当众丢了个人,脸色已经是又黑又红,只是膝盖压着裙摆,爬了几次都没能起来。
一旁的秦芹将自己的裙摆一收,亭亭玉立,也没想要帮忙的意思。
韩元清低声斥道:“趴地上捡钱呢,还不赶紧起来!”
韩晓婷脸蛋烫得跟火炉一样,勉力从地上起来,抬头一看被自己泼上酒的人,更是僵了一脸的惊诧。
“还没过年,韩小姐这大礼似乎有点早。”
来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自己脏了的鞋尖,一身笔挺的西装优雅无双,偏偏透出来一股不羁的味道。
韩晓婷的脸红了白,白了又青,差点当众晕过去,继而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插了进来:“苏承你来干什么!”
在场的都知道今日韩、苏两家同在一间饭店宴客,还以为会像往常一样井水不犯河水,没成想苏承居然来了。
“阿叔说得哪里话,怎么说我们都算表亲,我来打声招呼不过分吧。”苏承说着,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一倍香槟。
韩元清也被他的出其不意弄得愣了一下,低声道:“不是说好我一会过去。”
“知道你们家这帮亲戚外戚难缠,所以我自己厚脸皮来了,够兄弟吧?”苏承拍了把韩元清的后背,差点让他呛出来一口酒。
够个屁!韩元清心里直骂,对上自家老爷子审视的目光,觉得箭在弦上了,干脆也就不兜着了,整了整衣领直言:“是我请来的。”
(还有没有人急得这个苏承小哥哥呀罒w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