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地处南边,九月真是五彩斑斓的季节,红黄斑斓的树叶比起春天的姹紫嫣红还要显得格外绚烂些。
天衡山庄内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一片热闹景象。再过一个月就是时良与司马纯的大婚,为表尊重,时良会亲自去纯阳山迎亲,这一来一回,再过两日他就要出发去纯阳了。
时良坐在书房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郑拾,语调有些意味不明:“你要离开天衡庄?”
郑拾听了,跪趴了下去,额头深深触地:“求少庄主成全!”
时良静默良久,才开口问道:“你可是为了她?”
郑拾并没有回答,反而挺直了身体直勾勾看着时良:“天衡庄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少庄主多年来对属下器重非常,属下铭感五内。属下求去,往后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天衡庄的事,少庄主若有任何差遣,属下也绝不推辞,如违此言,天人共弃!”
他眼坚定,腰杆挺直,身上豁然散发出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时良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当时决定要送一个人去阿苋身边,他就对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预感。他身边最得用的几个亲卫对阿苋都算是熟悉,他们为了避嫌,都有些不太情愿,只有郑拾不顾其他人的眼光自己站了出来。
他那个时候就想过,若是阿苋哪天开口跟他要人,他怎么办。却没想到阿苋还没怎样,自己的属下却主动开了口。
阿苋这些年虽然情人众多,但却过得很苦,若是能有人好好照顾阿苋,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可是男人之间微妙的竞争感,让他迟迟无法开口答应,何况郑拾身为自己的亲卫,天衡庄的秘辛他知道的太多。
郑拾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意味着什么。一直以来,天衡庄的亲卫非死不能脱离。就算是得了庄主允许成亲生子的,也是终生不能离开天衡庄。
他想离开,不脱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就在时良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亲卫队长走了进来,手里捏了一封红色紧急密信。时良匆匆拆开,却不过是司马纯闺中忐忑,给他写了封看起来平淡,却处处透着绵绵情意的信。
时良却趁机对郑拾道:“我这里有急事,你的事,过几天再说吧。”
郑拾退了下去,时良放下信站了起来,望着窗外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