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碧清突然道：“你可真是不小心，以你的武功，竟然连我去开门也没觉察到的么？”

阿苋知道，她有话想对自己说。她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

曾碧清看着阿苋湿漉漉的脸庞：“看来你是知道了。不过，我原本也没想着能瞒你一辈子。能瞒住你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我本以为以你的聪明，大概很快就能查到当年的事情。”

阿苋看着她，一言不发。她们一直都不是一样的人，可她一直以为她们是亲密无间的姐妹。这么多年，她从未怀疑过当年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她一心信任悉心教导自己的师父水无痕，一起长大的姐妹曾碧清。她只是太过信任她们。

曾碧清突然绽放出一个极其欢快的笑容：“我从一开始就恨水无痕，我恨她抢了我的阿爹，我恨她害死了我娘。那一日，我是亲眼看见阿爹阿娘都因为她而死的。我真是不懂，明明她抢了阿爹，伤害了阿娘，阿娘又为什么愿意为她而死。”

“这么多年，我恨透了虫二教上上下下，我连虫二山上的兔子都恨透了！”

她终于宣泄出来了这么多年压抑的仇恨，有种格外酣畅的痛快。

“我唯一在乎的人就是阳哥哥。他是那么好，我那么爱他。可是他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毒是我亲手下的。你同阳哥哥定亲，我伤心欲绝，只想着做不成别的，报了仇也好，就算给她发现了被打死我也无所谓。”

阿苋知道。她还知道，水无痕把曾碧清看成曾颖留下的唯一的念想，怎么会看着她难过伤心？她知道青玉鉴是多么害人的东西，从头到尾都没有教过曾碧清虫二教的武功。

水无痕，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毒是谁下的，她不但心甘情愿赴死，她还用自己的这条命，斩断了阿苋和小跟班的情缘，回报了她爱恨交织的情人的女儿。

她活着，就是想看曾碧清平安幸福，如果她一条命能够换来，真是太划算不过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