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叔,您把人接回来啦?”
眼下正是深秋时节,男人只穿一件白色背心;胳膊上的肌肉粗犷硬实,丝毫不惧寒冷。他对田主任笑了笑。时露发现他有一口十分洁白的牙齿。
男人帮忙把箱子抬到车上,一行人又摇摇晃晃上了路。
山路不平,但他开得很稳。时露摇下车窗想继续吸几口新鲜空气,驾驶座上却传来男人的声音:
“关上吧;等会树丫子多,小心刮到你。”
时露瞥了他一眼,默默关窗;回头看后座,田主任已经睡着了。
“田叔昨晚忙着准备材料,熬了一夜没睡。”那人轻声道:“我叫向悯生。”
时露也轻轻回:“时露。”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时间的时,露水的露。”
男人下巴微微昂了昂,继续开车。
接下来一路无话。时露被颠得头昏脑涨,却意外好眠;山路崎岖漫长,不知不觉她竟睡过去了。
醒来时,车子已驶出密林。
远远山脚下,时露看见一排亮着灯火的房舍。她心中一动,坐起来时发现身上披了件夹克。
“快到了。再坚持下。”男人声音依旧很轻。
“没关系。”时露点点头:“谢谢。”
男人回头看她,时露抬了抬身上的衣服。他笑了笑,又转回去继续开车。
牙可真白啊。时露心想。
等终于到达,已将近七点。时露跟着田主任回去,田婶儿已经等了好久。村民们听说有大人物要来,早早围在门口巴望。时露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跟着田婶儿一路往里走。
“总算到了!还想着要不要去接你们呢!……”
田家婶子一张圆圆脸,拉着时露的手把她引进屋子。时露一边应话一边走;等进了屋,发现里面还有好几个小朋友。
小娃娃们一看到时露就一窝蜂地围上来,时露吓了一跳,最后才晓得:原来是看到身后的向悯生了。
男人一胳膊搂住一个小不点,把孩子们逗得嘻嘻哈哈,田婶子在一旁看见了笑着骂,也没有去拦。最后田婶子留他吃饭,男人只说“车里的货还没卸”,道完别后走了。
由于村委会的房间还没收拾出来,当晚时露留宿在田家。帮着收拾了饭桌,借“土厕所”稍微擦了下脸,时露这才能够倒在床上好好地歇一歇。
农舍的灯是从外面牵的线,单一个大灯泡挂在头顶。时露一边揉着酸疼的脚踝,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
“到了吗?”
是廖宽下午四点发来的短信。
时露盯着这三个字好久,脑海里描摹着发短信时男人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手机屏幕上。
“嗯。”
时露还想说些什么:譬如山路,譬如乡野空气,譬如满屋子的农民工。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
乡村的夜晚并不是完全寂静的:窗外秋虫叫成一片,蛤蟆也唱歌。时露听着虫鸣,一边回想车站里廖宽的那个眼,始终琢磨不出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意思。
就如同她想不明白廖宽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暧昧吗?还是真心?
但是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有真心……高兰兰家有权有势,她要是廖宽肯定也不会选择自己;偏偏廖宽总勾着时露不放,这让时露和高兰兰都有一种对方是第三者的错觉。
算了;爱咋咋地……
更深露重,疲惫袭上心头,时露闭上眼睛。
ps:本来想全文存稿的,但是写了几章觉得写得不好。这篇文有些慢热,前期男女主属于互怼型,后面很宠,向悯生是那种内敛的忠犬男友,我挺喜欢这样的。时露也够撩够骚,会把男主勾得随时发情……
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两人撒糖的章……可能写着写着就想删文了。
就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