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都说她傻,但她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傻,若是傻也不会再吃人的皇宫存活至今。她娘亲只是五品小官的女儿,选秀被君王看上,几次临幸之後便有了她,南国气候一向养人,百花盛开,这宫里一向不缺不花似玉的女人,昨天是玉嫔,今天是襄嫔,明天又不知道是谁,宁嫔在宫里一直与人无争,恩宠少,但也护着静禾到了十岁才香消玉殒。
静禾小时候还会盼着亲爹,总觉得一直郁闷不乐的娘亲一定是在等着帝王恩宠,长大了才想明白,娘亲根本就不在乎恩宠,恩宠者种东西就像雪一样,化了就没了,娘亲心里有人,只是在被家人送进宫固宠的那一天心就死了,这宫里无非就是只有门前的石狮子乾净,里头根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乾不净。
“等这只青雀绣好,我就歇息,这可是我答应祖母的呢“说完,继续埋首於针线,荷包上的青雀也更加传。
静禾心里知道亲爹不靠谱,嫡母心思都放在自个嫡出的儿女上,正和淑妃斗得你死我活,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张椅子,自然无心於自个儿的婚事,惠帝虽在女色上荒唐,但还是个孝顺的,因此唯一可靠的便是祖母,但她心里清楚,这一点亲情也抵不过权势,若情势所逼,她也是第一个被牺牲,不过幸好自个母家地位不显,根本不会有人打自个主意,在这前提之下,太后还是乐於做一位好祖母,所以自宁嫔走後,静禾便会不时前往慈安宫露露脸,不时送上自己绣的东西或帮太后抄写经书,也为自己图个保障,日子久了,太后也把这位孙女放在心上,有打赏的也不会漏了静禾,最近也开始私下对静禾提及尚驸马之事,只是李嬷嬷不知罢了。
缝制到最後一部分,静禾将针线打结收尾,只见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雀於荷包上,静禾见了,微微一笑,便向李嬷嬷道“将这只荷包放到香炉薰一薰,等北朝王走了,我再送上。”等人走了,估计香味也薰上了。
这几日因北朝两位共主来访,南国宫内是一片歌舞,宫内那几位头多半是忙着接待,南国不似北国民风开放,对女子管束慎严,这种场合女子多半都不会参与,就算是连宝颐公主也不例外,顶多是在晚宴上的後席露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