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好啊,我亲手杀了你。但是就算死,你也要给我死在这里。”
陆简话一出,陆行朝立时沉声语含警告地说:“陆简,你……”
白衣男子跪坐在地的身影将陆吟夕完全遮住,他侧头,线条优美的侧颜在日光照耀下白皙得透明。唇角勾起,道:“怕我真杀了她?”
他怎会因为她几句话就真的动手?他还要和她一起活着缠绵,一直到老,然后再一同约定来生……
陆行朝不会读心,他只知道陆简偏执得可怕,不能以常人的理智来揣测,于是解释道:“她刚刚太过激动,失了理智,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住口!”
他还未说完,就被陆简一声暴喝打断。
陆简面色阴郁,咬牙冷笑:“陆行朝,你以为你是谁?我与她的事,轮不到你管。”
阳光下,陆吟夕恬静平和的睡脸像纯洁无暇的花朵。对比出陆简阴森森的表情更加可怖,紧紧抱着女子,如同亮出利爪看守自己猎物的猛兽。
听到陆简的话,陆行朝的表情也淡了几分。寡淡无波的眼自上往下凝视着陆简。
“你是不是觉得,你与我不同?你以为你对她是特别的?就算离开侯府,她也不会真的放下你。所以敢有恃无恐地假惺惺地安慰我、劝阻我?”陆简继续说道。
他每说一句,陆行朝的拳头就握紧一分。
“你在她身上下了蛊,对也不对?”陆简幽幽道,“那日她失踪,几十个暗卫没找到她。你却好似早就知道她的行踪,连一刻都没犹豫,直接找到了她。”
陆行朝面不改色,“这件事,她知道。”
陆行凤听罢,也狐疑地看向冷面的兄长,“比翼蛊?大哥,你什么时候下的蛊……身上带着比翼蛊,便等同于一生一世与你绑在一起了。姐姐居然没生气?”
她当然不会生气,因为他随后便把前世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包括他为她重生,她感动还来不及,如何会为一只蛊虫与他置气?
陆行朝只是沉默,并不回答。陆行凤望着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看不懂他这个大哥。
“还有,”陆简说,“你和迦楠交锋,纵然被下了蛊虫暂时失明,以你的轻功,逃回侯府还不是难事。但你身上大大小小不下百余个刀伤,甚至掌心都有深可见骨的伤口,难道全是那迦楠以一己之力伤的?”
若陆行朝真那么无能,迦楠真那么厉害,也不会一度被陆行朝逼得走投无路,甚至惨遭斩首。
陆行朝掌心的疤痕,至今也未消退。陆吟夕见到伤口时,目光总会软下,温情脉脉地既怜惜又自责。
“大哥……!?”陆行朝睁大还在泛红的凤眼,不解地问:“你为何要故意放水,让迦楠伤你?”
陆简抱着陆吟夕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还能为何?他的心思……呵,夕儿说我疯,我看,你与我也没甚分别。”
用性命之危博取同情,让她更加心疼自己,直到再也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