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该如何回赵玦话呢?
她实话实说“稀罕”,没准勾起赵玦对韩一兄弟的新仇旧恨,拿她出气,岂不是扒坑挖自己?
但要她说“不稀罕”,违心否认自己对韩一兄弟俩的情分,那也办不到。
她遂回道:“我稀不稀罕教人称呼‘韩赵娘子’,与你什么相干?”转守为攻,把问题扔回赵玦那头,没准能从他辞色扒拉出什么线索。
她这点企图落了空。
赵玦闻言,迅速掉转头,也留个后脑勺给她瞧。
他转头太迅速,原婉然压根没能看清他表情,而且等了又等,方才等到他回身开口。
赵玦表情如常,不过他话声语调一向舒缓,此时隐约有一丝瓮声瓮气。
他道:“虔心礼佛者,不拘上哪座庙进香都行。别业附近有座感恩寺,走不多远便能到,你要进香,去那儿也是一样的。”
原婉然又扭开头,彷佛不乐意退而求其次,改到感恩寺上香,无奈受制于人,只得接受。
实则纵使她背对赵玦,也很小心控制自己脸上皮肉,防范它们构出一丝丝笑容。
她等的就是赵玦这句话。
前日她爬树瞭望,发现别业附近树林冒出个楼宇尖顶,似是佛塔。
后来她因为丫鬟挨打,并且别业位在僻地,难以出逃,一时丧气,无心深想。刚刚听了台上伶人提起“叫尼姑诵经”,灵机一动。
倘若树林那头楼宇真是佛塔,有塔便有寺,盖得起佛塔的还往往是不小的古寺,必有不少香客,和显贵人家也有往来。
原婉然盘算去那座寺庙求援。
难就难在赵玦不见得肯冒险放她出别业,再者,倘使她开门见山要求去那座佛寺,他城府深,定要疑心她目的,未必肯答应。
说来此事希望渺茫,然则原婉然决心一试,并且定下计策,要来个声东击西,以退为进。
正巧赵玦来了,刹那她止不住惧怕厌恶而转头,随后醒悟必须把握相见时机,施展进寺谋算。她遂转过脸,以进香作由头,要求去四喜胡同附近寺庙。
果然赵玦不答应。
她再搬出他“有求必应”的承诺挤对他,赌他这人讲体面,为了面子没准愿意守诺,折衷放她去附近寺庙礼佛——假使附近真有寺庙。
没想到几句话的工夫,赵玦便证实感恩寺的存在,并且自行应承进香事宜。
原婉然满心喜悦,眨眼却又淡下许多。
赵玦那么快便答应放行,必然对进香此行有十足把握,能滴水不漏防止她逃跑求救。
不打紧,原婉然握紧拳头,只要能离开别业这块赵玦的地盘,便有希望。
她那里自管自沉思,浑未留意身后赵玦凝注她背影,久久不曾挪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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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睡眠不足,电力就不足,所以更文篇幅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