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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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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迪听到这里,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出于善意地接过话茬,直到他听见冒险团首领潘森继续问道:“你都已经成为德鲁伊的学徒,受到里德勒大师的承认和庇护,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罗迪想都没想地一口应下来:“约翰大叔和婶婶待我不薄,否则的话,我早就在饿死在路边。我决定在十四岁成年前,一直在酒馆里帮忙。当然了,我答应里德勒大师,早晚两次去自然殿参与祈祷,还得在殿周边开辟出一块田地,尝试着种植一些药草,采集必需的部位给大师。我估计,至少得掌握种植、耕耘、收获方面的本事,才算是通过大师的考验,才能正式成为一位德鲁伊,而不仅仅是有名无实的学徒。”

“哦……你要留在酒馆里继续帮忙!也算是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并感念约翰老哥的恩惠。这份感恩之心对你有好处,至少镇子上对你的风评,肯定有所好转。”

就在这时,厨房门外传来异常的声音,潘森出于对熟人的了解,知道是“豺狼”约翰来了,也就没有说话。

可惜的是,破釜酒馆的经营者似乎从这番话里释怀了,解开了心结,也就没有走进来,而是静悄悄地离去。

约翰不知道的是,灵感更高的罗迪,早就知道他的到来,无论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说辞,还是真心本意就是如此。

并不擅长心理战,不懂得什么叫欲擒故纵之计的约翰,还未正式交手,就惨败在罗迪的手里,期间并无刀光剑影,酒馆所有人却被罗迪一刀斩于马下。

稍后,约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榻上,看着已然醒来的妻子,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和失落。

这是破釜酒馆最好的一间房,两室一厅,六岁的儿子佩还在隔壁睡觉,什么都不知道。约翰夫人按捺不住地开口斥责:“这家伙真是白养了,亏得我们平时对他不错!”

约翰大叔摇摇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还不至于那么坏!我听到他在厨房里,和潘森吐露真心话,在成年前,还会在酒馆里帮忙。不过,殿里的一些事务,还是必须参加的。能够攀上那位大师,连骑士领主都恭恭敬敬的里德勒阁下,这家伙还是有本事的。我们也别妄作恶人,免得这些年的情分都扔进水里,还结下了仇!”

约翰夫人听到这里,心情稍微放松地深呼吸一口气:“也好!我们酒馆借助罗迪,能够跟殿搭上关系,也算是多了一座靠山。酒馆工会的费用就算了,估计镇公所的人会给我们多多少少免掉一些税。那些狗腿子最擅长见风转舵了!没准在我们这里损失的,会在竞争对手身上找补回来。到时候,就不知道谁会倒霉了!”

迁怒和幸灾乐祸是两件让陷入情绪低谷的人,迅速重拾信心站起来的捷径,约翰夫人能够这么快转变想法,适应新的局面,可见她也不是普通的妇人。

“对了!我们也可以信仰自然女,在酒馆后面的空地开辟菜园,种植一些按着季节流转的蔬菜,既能够讨得殿牧师的欢心,酒馆还能省掉几个菜钱。儿子渐渐长大了,我可不想看着他走我们的老路,太幸苦,太惨了!我听说,殿的图书室里,有不少魔法书……”

约翰大叔看着妻子条理清晰的话,尤其是为自家儿子谋划未来的劲头,忍不住眼睛一酸,赶紧上前抱住她:“都怪我没有本事,没能攒到更多的钱,否则的话,我们的孩子迟早会沦落到我们的位置,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现在有了机会,我们一定要牢牢地抓住!”

约翰夫人却想地更远:“柴房是不能住人了!以前安置一个酒馆帮工可以,让一个殿的人栖身就不行了。干脆明天就把他送到殿去,我们出点钱,给罗迪置办一些崭新的行头和铺盖,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约翰大叔也算是明白过来,人是留不住的,不过罗迪的心要留下来,毕竟以后儿子佩长大了,还需要罗迪伸手拉一把,才能上去!

第二百十八章 橡树之道

早上八点钟正,自然殿响起悠远清扬的钟声,告诉信仰自然女的信徒,晨祷的时候到了。

此时的罗迪正在酒馆大厅里擦拭、整理桌椅板凳,听到钟声后,立即停下手里的活计,转头望着吧台后面的约翰太太,她满脸慈爱地点了点头,甚至伸出右手,五指朝门口轻轻挥了挥,示意酒馆的小帮工赶紧过去。

罗迪不胜感激涕零地重重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放下搭在肩膀上的抹布,手里的棕榈叶扫把,轻轻地靠在大厅的承重柱上,快步绕过摆放整齐的几个桌子,再次向吧台后面的约翰太太额首致意,待穿门而出后,立即撒腿狂奔而去。

约翰太太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尽管心里已经释怀了,脸上的笑容还是冷了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捋起袖子,从吧台后面走出来,伸手接过抹布和扫把,接着把剩下的打扫清理的活处理掉。

当第二次召集信徒的钟声响起后,罗迪已经出现在殿外面,在洗手盆前,伸手掬起一捧水,仔细地整理了身上皱巴巴的衣物,顺手洗了把脸,把乱糟糟的头发捋顺,不会给人脏污的观感。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到来的信徒聚集在殿外面,罗迪注意到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与同龄人不同的是,他们精抖擞,脸上颇有光彩,哪怕是在临河码头上抗货的人,也不像其他苦工那样,整天打呵欠。

“难道是信仰的力量?换句话说,哪怕自然女正如传闻所说,并没有真正的实体,仅仅是自然精里的灵性,对于属于祂的信徒,还是颇多照看和眷顾。投资新,果真是一项一本万利的事情!”

当第九下,也就是最后钟声响起后,绿叶镇上信仰自然女的信徒就全部到齐,没有一个缺席。

在见习牧师瑞尔.纽卡斯小姐的带领下,包括罗迪在内的百八十个信徒鱼贯而入,走进自然殿的内殿。

途中,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保持着基本的恭敬和敬畏,排列成整整齐齐的四支队伍,哪怕有人身上搔痒,喉咙不舒服,都尽量地忍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所有人聚集在殿的圣坛前,罗迪看到身穿白袍的见习牧师走到最前面,背对着所有信徒,沐浴在透过天窗洒落在她身上的晨曦阳光里,整个人熠熠生辉地,充满不容侵犯的圣洁和美感,令一些有旖旎想法的人,自惭形秽地低下头。

罗迪感觉到一股清新的晨风扑面而来,将脑子里多余的念头统统清扫出去,令自己的五感变得格外敏锐,不由地微微愣怔,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有必要这样做吗?耗费殿储备的自然灵气,对所有信徒进行一次无差别的洗礼……对了!中老年人的精比较迟钝和麻木,对外界的刺激并不敏感,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大家摒除杂念,更容易感受到自然女的光辉和恩典。”

果然不出所料,当见习牧师瑞尔.纽卡斯开始带头念诵祈祷词时,罗迪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变得格外出色,身边的信徒更是一个字都不曾错漏,铿锵有力地大声诵读着,更加卖力,同时也变得越发虔诚,他们的脸上色,看上去就像是狂信徒,满脸潮红,瞳孔放大。

“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不会是一次信仰感召,而是在现有的基础上,作进一步的巩固。自然女如此不惜耗费储备,维系着信徒们的信仰,看来真的处于关键时期。”

所幸的是,罗迪不是自然女的信徒,而是认可这位女的道路,自我醒悟的觉者,橡树之道的追随者。

当普通信徒的精和肉体,都因为此次晨祷仪式,获得小幅度的提升时,罗迪的视野里,尽管碍于学徒级的潜力,还看不到什么,却能感受到,星星点点的自然灵气,草木精华,有如下雨似的,落在自己的身上,渗透进了体内,全部往小腹以下的部位,那一片开辟出来的狭小田地落去。

不得不说,这点份量的恩典,不过是为浅薄的土地,稍微撒上一把泥土,浇上一点点的雨露甘霖,却没能让落地扎根的种子,进一步抽出新的叶子,或是果实,即得到新的自然法术。

“我与其它德鲁伊学徒不同,他们是里德勒大师亲自出手灌注,勉强擢升而成,所谓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是自然启蒙的道路,自然是施法自然,从森罗万象的大自然获得感悟和认识,才能凝聚出新的法术。”

在见习牧师瑞尔.纽卡斯小姐的眼里,所有信徒的信仰灵光都由灰黑,慢慢地转变成寡淡的烟白,从不明女教义的泛信徒,逐渐蜕变成知名知义的浅信徒。

根据德鲁伊大师所说,只要有两百个准信徒,她那见习牧师的头衔就能摘掉见习二字,成为真正的初级牧师,正式入主自然女殿,主持殿的全部事务。

身份并不高贵,只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瑞尔才从领主纽卡斯骑士的旁支家族的次女,一跃成为自然殿的见习牧师。

对于一手提拔她上来的德鲁伊大师,瑞尔.纽卡斯小姐抱有十二分的尊重和敬爱,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轻忽怠慢。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见习牧师瑞尔.纽卡斯才能成为领主与殿沟通的桥梁,毕竟,没有德鲁伊大师的支持,领地里的粮食不会年年丰收,蔬菜瓜果也不会长势喜人,成为郡城里贵族老爷和富商大户追捧的新食尚。

晨祷仪式结束后,精振奋的信徒们,就像冬天里喝了一大碗羊肉汤,整个人暖洋洋地,就连年轻时卖力干活积累的暗伤,都像是消失了似的,不再发作,折磨着中老年人的身体。

罗迪注意到,这些信徒多是领地里的自由民,凭着比其他人多一些的收成,开始过上好日子了。也正是这些上了年纪,体力衰退,却还有一大家子要养的人,社会占绝大多数的底层中坚,才会被德鲁伊大师的指点吸引,进而选择信仰自然女。

“怎么会这样?难道德鲁伊教团费尽心血,就是为了造,在混沌般的亿万自然精里,推动其中一股灵性演化,蜕变成性流出的实体。不对,不对!我能感觉到,自然女是自然演化的成果,德鲁伊教团的推动,不过是添了一把柴禾,让火势变得更大而已!”

离开自然殿后,罗迪暂时放弃了追根究底女怎么来的问题,记起德鲁伊大师的话,先在殿周边逛了一圈,物色好一块土壤肥沃的林地,用一根枯枝做好标记,随后一路快步疾走,回到破釜酒馆里继续帮忙。

不得不说,他的这种态度,让约翰夫妇好受了许多,原本想着生意渐渐上了轨道,一旦走了罗迪,还得另外招一个家伙进来顶替。刚开始,肯定用得不顺手,必须手把手地提点教导,至少一个月内是不能指望了。

既然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就能省了很多是非,最关键的是,家里六岁大的儿子佩,到时候就长开了,可以暂时顶上去用一阵子,省掉不少开支。

约翰太太与丈夫商量着,准备再要一个孩子,毕竟他们看到酒馆里的小帮工,原本平平无地没有什么特别,结果却是蒙受自然的恩典,进入德鲁伊大师的视野,成为了殿里的人,哪怕仅仅是一个德鲁伊的学徒,在镇子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再是籍籍无名的帮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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