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君临听了父亲的话,瞬间震住了。父子俩对望着,谁都没有继续说话。
一直僵持着,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尧君临终于开口道:“爸,我没听错吧?”尧君临嗤笑了一下,这么问的时候,心里期待着真是自己听错了。
尧建国沉默着,没有给儿子答案。
除了继母出走的那次,他是第二次看到尧君临如此受伤的眼。
没有得到回答,尧君临却是知道了答案。也不等父亲说话,便道:“我知道妈的性子要强,和林语相处起来很难,可是我不懂......为什么连爸也要说这样的话?”
六年前,他刚毕业,不成熟,处处和家人顶撞。他们要他学习管理公司,和一位叫做柳素的女孩子订亲!他都把别的女孩子睡了,而且,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会心动,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娶别的女人?
也不告诉家里的人,尧君临找林语找得发疯,藏在心里也不说出来,整日早出晚归,经常喝醉,让父母和爷爷都以为他要逆天了。
最后,爷爷、父亲、母亲,商量过后,一致同意送他去部队磨练。
尧君临找不到林语,也恨自己能力不够。赌气之下,拧着包儿就钻进部队不出来了。
时隔六年,他变了,可家人却没变。依旧是端出长辈的架子,要他做这个,做那个,丝毫不关心他心里的想法。
谁说他反骨呢?都是被逼的!
“林语不能生孩子,我们尧家就要绝后了!你对商场又毫无意向,以后谁来管理尧氏?”尧建国将问题丢给尧君临。
一听这话,尧君临愣住了。
半晌,他终于缓过来。扶着老爸的肩,笑着道:“谁开这种玩笑的,老爸?小语怎么就不能生孩子了,尧尧不就是她给我生的?”
话是这么说,尧君临却没有从父亲的脸上捕捉到相信的痕迹。
“这不是玩笑,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不能看着辛苦打拼下来的尧氏,后继无人。”尧建国半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脸上的情凝重。
尧君临缄默,心里一凛。
他只顾着在乎林语了,竟然忽略了尧尧还没有完全得到家人的认可。虽然有爷爷的认同,可尧尧的出现,带来的震撼性如此之大,别说是他们,就连他刚开始得知自己有个孩子的时候,都是震惊多余惊喜。
看来,得找准时机,让一家人都承认林尧就是要加的血脉了。
只要证明了这点,即使林语不孕这是事实,又有什么关系?
尧建国见儿子不语,独自陷入沉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离开。
从君临将林语带回尧家的那一刻起,他这做父亲的就深知,这个女人,就是他儿子不小心丢掉的肋骨了。
为了尧家的未来,突然要放弃心爱的女人,这个放手的过程,很难......
今天之所以说出来,只是为了先打好预防针,让尧君临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尧君临也没察觉到父亲已经走了,脑海里思考着,怎样和林语说这件事情。带尧尧去做亲子鉴定,私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是不小心让林语知道,两个人之间恐怕会生出许多嫌隙。
谁都可以质疑他,反对他,不相信他。唯独林语,他不想让她对自己有任何不好的看法,光是想想她厌恶自己的表情,他的心就隐隐作疼。
想到林语还在等他,尧君临脚下移动,向来时的路折返回去,十里八弯的,绕老绕去,他竟然还记得,也亏了他生就了一颗玲珑之心。
花园长椅上,林语坐了一会儿,便感觉凉飕飕的。
感到有些冷,她站起来活动活动。君临要她乖乖的在原地等他,她也害怕他回来时找不到她,也就乖乖的等着,即使走来走去活动,也没有离开这方圆十米之外。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等人,是什么滋味。
即使因为工作,也从来都是别人等她,谁让她是新世界里的设计师呢?别人找她,自然是有求于她,迟到几分钟也不是什么事儿。
只是呢,她又不是个爱端高架子的人,与人约着谈事儿,总是准时到。
现在,她头一次尝试等待。而且等待的人,还是一个已经被她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她忽然觉得,就这样静静的看时光溜走,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心里感到甜的时候,往往看什么,都觉得带着喜人的色彩。比如站在这远处,看宴会厅,城堡似的屋顶,像极了童话中的城堡。古树上挂着的流星灯坠,一闪一闪的,仿若真的在下流星雨。还有人们脸上的欢颜,一朵一朵在这暗夜里盛开。
她闭上眼睛,用耳朵聆听着幸福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