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呵,你还真是有个好爹啊。”她说:“他倒是记仇,蹲了这么多年终于蹲到我离开军哥,居然立刻找了个得了脏病的狗东西去嫖我。”
“现在满意了吗?我也染上脏病了!”女人狠狠地仰头瞪着他,露出大片眼白,看着十分可怖。
小锤子越敲越快,逐渐分不清节奏点,只能感受到密集的刺痛传来。钟砚齐轻轻晃了晃头,吐出一口浊气。
她表情癫狂,接着口无遮拦地说出很多肮脏话语。
“我操,我操你们妈的!白眼狼父子俩没个好东西,你怎么不去死呢,我操你妈!脏东西、脏东西!”
“白白对你好了,恩将仇报的狗!我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想着来害我!”
女人面部更加狰狞,猝然伸出反背在身后的右手。
余光捕捉到反射出来的亮光,钟砚齐的手微微一动,条件反射的格挡了一下。
“咣当”地一声,剔骨刀掉落在地上。
“啊、啊——我杀了你!”她见准备好突袭的凶器被轻而易举挡下,立刻恼羞成怒地高声喊叫着,扬起手就挠向钟砚齐的脸。
钟砚齐看到那把刀,只觉得有一根弦倏忽崩断,连小锤子也不敲动了。脑海中瞬间静谧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
他瞬间握住女人袭来的手,另一只手拽住了她剪得极短的发。发丝在手心中磨得发痒,钟砚齐使劲攥了攥,心头瞬间涌上淋漓的畅快。
周围有几个路人凑了过来,围观着酒吧门口的这场闹剧。
女人拳打脚踢地招呼到男人身上。
“脏东西,你这个脏东西!”
一瞬间,钟砚齐回到了密闭着的阴暗房间里。成年后的自己就站在儿童床边,眼睁睁目击穿着红裙的女人压住了那个6岁的小男孩。她急切地亲着、哄着乖孩子,一双软若无骨的手探进了彩色的睡衣里。
床架在微小的晃动,每一声吱嘎声响都印在脑海里。
直观的刺激是压垮他的最后一击。
大脑正钝钝地痛着,钟砚齐恍然醒过来。
没错,自己要阻止她,必须要阻止这场横跨十几年的悲剧。
过去和眼前的景象渐渐重迭。
他扯起女人的头发,
将她一把拽起来甩在墙边。女人还要继续辱骂,钟砚齐听得烦躁,只想堵住这张嘴。
他再次提起她的身体,一下下地把她的脑袋撞向坚硬的墙面。
闭嘴、闭嘴。
我不是脏东西,你才是,我不是脏东西——
操你妈,给我闭嘴。
他低声喃喃着,着了魔似地沉浸在要让对方闭嘴的梦魇里。手上用着最大的力气,再坚硬的东西碰到水泥墙壁也要脆弱地四分五裂。
女人的力气毕竟小,怎么疯都难以和男人的力量相抗衡,很快她的挣扎就微弱下来。
“杀人啦,杀人啦!”
周围人叫唤着四散开来,站得远远避开,偷偷地报了警。
“别打了,七哥!”遥远的声音传来:“再打真的出人命了!”
钟砚齐的动作激烈得几乎要拦不住,李靖死死抱着他的腰,将人扯开。
手中一松,钟砚齐脱了力,跌坐在地面上使劲喘息。
他靠在李靖身上,良久才抬起头。
手上、路灯柱上都是鲜红的血,那个女人斜斜地倒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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