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航,这件事确实是我故意瞒你,我既想立刻找到郝梦姐姐,又害怕找到,找到也不想让她见到你。「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乔林和柯一航约在一家咖啡店,套了身宽大的黑色卫衣,眼底有些乌青,没了往日的采。“有样东西,我想转交给你,你看了或许能明白。”
她递上一份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遗体捐献登记表,柯一航执手翻起两页,里面还夹着一张眼角膜捐献卡,他拿起翻看,又推到一旁。
背面歪歪扭扭写了几行稚气的字:
签字的时候手还抖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离开,
签完突然如释重负,
平凡的我在最后变得有用处,这让我期待这一刻的到来。
希望柯一航可以带着我的眼睛,每年清明代我看看爷爷。
最后一句写好又笔重重的划去,依稀可见。
“那你现在告诉我有什么意义?”
“我不觉得这次是意外!即便是,她也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乔林红眼怒目,愤愤地瞪着柯一航。
柯一航轻描淡写:“这可能是这个傻子做的最惊世骇俗的决定了,可也够蠢的了,我不愿意接受这个手术,就算她死透几回,这视网膜怕是也派不上用场。”他盯着桌边溅洒的一滴咖啡,来来回回用纸巾擦拭了数遍终觉碍眼。
“柯一航!你还有没有良心,她死了……你何苦还这么说她。你对郝梦姐姐有过真心吗,如果就是为了膈应耀生叔,你做到了!”她气急,一杯热咖啡泼了柯一航一身。
她在整理郝梦随身物品的时候发现了这些,如果片场的事故带给她的是意外和震惊,那这份捐献登记表则让她感到分外难过,郝梦早已一个人悄悄的计划着死亡,作为朋友,她没有半点察觉。
她或许伟大,愿意将眼睛捐给柯一航,将器官捐给其他人,可,作为她的朋友,她害怕她看透一切的决定,或许,在哪个时刻,她曾表露过这样的心迹,被她忽略了。
如果……没有如果了。
柯一航讨厌人人都一副将他看透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衣:“民法通则第二十三条第二则,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二年,宣告死亡。所以你们凭什么说她死了。”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乔林没几天又去了美国,在事发地请僧人做了几场法事,又去教堂为她祈福祷告,从佛祖拜到耶稣,再到圣母玛利亚,能想到的仪式都走了一遍。
蒋天洲一直陪着乔林,乔杉和陈耀生也出席了两场,柯一航则一直呆在国内未曾露面。
这么下来小半个月,乔林筋疲力尽,原先的伤心倒像藉由这些场仪式下来有了寄托,仪式终了人也回归了原来的生活,渐渐便把这件事放下了。
陈耀生带回了一瓶出事地那道瀑布的水,请师傅算了个日子,带回国内的寺庙供奉加持。
这天天气晴空万里,陈耀生的心情却不如这样晴朗的天。
一大早他关了手机,一人驱车去了平江西郊的泰安寺,主持领他先敬了柱香,寺里一众弟子唱诵完《炉香赞》三称“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一心奉请众佛众菩萨,居慈莲座,降临道场。
木鱼声声,陈耀生跟着众僧默念着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