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知道的虎次郎善意地调侃着,对此自己用尽全力才做出了与日常一无二致的回答。
“真是的,不能马上说出来吗…等待的那一方很害怕啊,连花火大会都没法好好欣赏了。”
“…在听吗,薰?要求,要——求。”
“…吵死了,时候到了就会说的,把忍耐当成修行,给我用心领悟啊!”
像两个笨蛋一样吵吵闹闹的日常,一旦弄明白某件事,就再也回不去的日常。
刚才的赌注,究竟是一时冲动的轻率,还是深思熟虑的考量,其实连自己都分不清。唯一能够明了的,是与虎次郎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都很幸福。
在意到无法忍受,辛苦地维持友谊的平衡,有时候不得不用相反的话语封闭住汹涌的思念。
没有被这样冷淡的态度吓到,执着地伸出了手的虎次郎。
今后,也想继续幸福下去。
甚至,还想变得更幸福一点。
花火大会,会不会变成那个契机呢?
心情非常微妙。
花火大会的自由观赏区成为了情侣的乐园,自己却故意说出会惹薰生气的话。
“真是个固执的老爷爷。累了吗?肩膀姑且可以借你靠着休息一会哦。”
“…不用,现在这样就很好。”薰在拥挤的人海中闪闪发光。
左手牵住右手,即使站在同一片星空下,也没有理直气壮的立场索求拥抱和亲吻。所以想做点什么,像个毫无意义的笨蛋也好,暂时博取到他的注意力就会很满足。
那微不足道的一瞬,属于自己的,恋慕已久之人。
真实的想法,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明白呢?
在似有似无的灵光里莽莽撞撞的思春期,凭借直觉做出了那么多逾矩的事情,为什么如今反而失去了勇气呢?
精打细算的守财奴,身为理性派时不时会对直觉派的自己露出头痛的表情,但每一次还是在事前认真规划。
常常口是心非,挑剔到令人发指,唯独对自己分享的一切照单全收。
表面上很嫌弃,但还是在房间里预留出空间收纳了自己的旧衣物。
为了梦想非常努力,深夜也在为学业忙碌,可每天都抽出了时间陪自己聊天。
温柔的,不够坦率的竹马。
所谓的要求,不论什么内容都会履行的。只是,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自己期待的那一个呢?
花火大会的倒计时开始。
十。
窃窃私语声安静下来。
九。
薰的呼吸有些急促。
八。
与自己相处时的虎次郎,有没有感受过一样的幸福呢?
七。
喜欢一个人的情感,原来是会无限膨胀的。
六。
银河的两端是牛郎星与织女星。
五。
想要握住人群里最灿烂的那颗一等星
四。
今晚的月色真美。
叁。
笼罩在淡青色月光中,薰的侧脸令人目眩迷。
二。
拜托了,请让我心愿达成。
一。
会有那样的迹发生吗?
第一束紧紧拥成一团的红色光球腾空跃起,在最高处碎裂成无数小小的金鱼洒落而下。花瓣一般的尾翼拖出了细长而柔软弧度,自由地照亮所奔赴的彼方。第二朵,第叁朵,…,绽放在夜空中的花火,是银河未曾熄灭的星光落入了人间。
一等星的光辉,从天堂而来,汇集在薰的眼中。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相拥的情侣们。恋爱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将薰捕捞住的那些金鱼每一年每一年装在心里,游动着的倾慕之情在尚未意识到的时候便早已溢满胸膛。
“虎次郎。”
薰的声音像细小的针落在了地面,在心底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虎次郎,和我…”
手工课与薰协力完成的风铃挂在屋檐下。只需最细微的南风在下方拂动起近乎错觉般的铃声,一整串夏季的乐章就会随之奏响。
“虎次郎,和我交往吧,这就是赌注的请求。”
心意无法通过牵起的双手传达,语言也时常过于苍白无力。可为什么,眼前的人,总是能将心底最深切的渴望,从遥远的回忆起始,自始至终传递到如今呢?
“被抢先了啊,明明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
怀着感激的心情,将夏季最绚烂的花火收纳入自己的怀抱。
未经修饰的言辞脱口而出。
想要更委婉地好好表达,空白一片的大脑却找不出任何恰当的词汇。自诩为理性派的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却任凭直觉说出了一直以来好好藏起的秘密。
从虎次郎的双眼,看见了花火交织于星空的美丽景象。随之而来的,还有怀念许久的亲吻。异地与思春期重合,跨越时空,又与孩童时期融为一体。
被夕阳染成橙色的房间里,像两只争夺纸箱的猫咪一般边在床上扭成一团边亲吻。
那一年的夏日祭,从街道另一头的黑暗中踏着月光率先找到走散的自己。
认识的第一天,扬起稚气的笑脸,主动牵起了自己的手。
“被抢先了啊,明明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这个人的话语总是和拥抱一样温暖。真狡猾啊,虎次郎,这么直白坦率,反而会让自己搞不清目的。
为什么,没有更早察觉到对方的心意呢?一直都在努力打消自己的孤独与不安,非常非常温柔,每年夏日祭都陪在身边的竹马。
某个虎次郎曾经不知道的故事,今后将由两人一同书写。
从他人口中听说过的,那些似懂非懂的技巧正一一被实践着。
淡青的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在眼前的地板上,身后的另一具躯体将脊背与床榻焐得暖烘烘的。纠缠在一起的两件浴衣滑到床下,恰好盛住了那一小块凝固的光。
昏暗的视野迟钝地反馈着属于另一个人手掌上上下下的套弄。前端被挑逗性地抚摸,鼓胀的青筋诚实地暴露了下腹沉重的兴奋。手指压迫住其中一条突突跳动的经络左右滑动,又在一股酸痛的射精感爆发前灵活地撤离。经过几次反复,完全直立的柱身从底端采摘果实一般地被攫起。
“这么…有感觉吗,薰?”耳廓被不轻不重地咬住,含糊的气音与湿热的呼吸激起毛骨悚然的战栗。
在意大利都学了什么啊,与高中时相比段数不知高了多少的猥亵招数。真讨厌,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被这个人抢先。
一直被这样那样地玩弄而狼狈招架的自己,还以为对这档事已经很清楚了。
要害被握住,难耐地喘息着。自早晨出门后总紧紧握住、带来安心感的手此刻却吝于给予更多的快感,抬起头的器官抖动着,在欲望的促使下,渗出仿佛熟透的果实一般半透明的黏液。
昏聩的快感迷惑了大脑。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爱抚,想要得以释放,想要被更用力地揉搓,几经挣扎后自暴自弃地丢掉多余的自尊心,焦灼感束冲破喉咙,化为小声的训斥。
“够了…你这家伙,就不能…唔!”
大概是等到了想要的回答,虎次郎的手掌一下子收紧,亟待解脱的那个器官在骤然施加的压力下喷溅出滚烫的白色浊液。
到处都黏糊糊的,腹部、床单、虎次郎的手,连脸颊都溅射到上浓稠的飞沫。没有力气思考应当如何清洁,快感过度累积后迎来的高潮令人猝不及防。双肩脱力般松懈,目光所及之处虚化为朦胧的白光,休息好一会之后,甘美的眩晕稍得缓解,唯有衣摆上凝固的那一小块月光格外明亮。
“…早晨没有在浴室里解决吗?我有特意出门给你留时间的啊…”没有在意手上的精液,虎次郎仍然握着高潮后疲软的部位。与迟疑的问句相反,热度惊人的肉刃毫不犹豫地插入双腿间。这次不等自己回答,肉刃便擅自动了起来,与大腿内侧的皮肤碰撞出啪啪的声响。两侧球形的囊袋在撞击带来的晃动中重新蓄满精力,性器分泌出的湿滑体液流淌进股缝,交媾的错乱感油然而生。
胸口向来只用作装饰的两点突然被拧住,还没有干透的精液被抹在了其中一边。“这里,也穿过环的吧?”揉搓过的乳珠挺立起来,仿佛又回到了被机器刺穿的那一天,早已愈合的创口一下子附着上电流通过的麻痹,记忆犹新的穿透感瞬间夺取知觉。
“那时候就想象过,如果能亲手取下会是什么样的呢?和耳环、唇环是同样的感觉吗?”
难怪当时一副很失望的表情,原来是为了这个。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那种冰凉的疼痛,滑板和部活也很不方便,于是在睡前取了下来,收到自己都忘记了的角落。
“所以…薰是真的很喜欢被‘贯穿’吧?”
意有所指的下流言语,羞耻心火辣辣地燃烧起来。平时几乎不说黄段子的人,这种场合简直像是打开了怪的开关,天生低沉的声线撩拨得情欲愈发高涨。
“好烦啊你,不要老是说些让人没法回答的话!”被虎次郎的声音包围着很有安全感,尤其是眼下身体得不到自我掌控的状况,可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有感觉也太丢脸了,“好烦啊!”强调了一遍,泄愤般地夹紧双腿。虎次郎的身体猛然僵住,“这算什么报复啊…”似乎无奈地说了一句,随即加快了冲刺的速度。
虎次郎喘着粗气射出来的同时,自己也跟着再一次到达了顶点。
“真的可以吗?”手指来到了入口处。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薰。”
分不清是谁的体液探入到从未开拓过的内部,手指肆意翻搅。从以前起就非常坏心眼,趁自己高潮后说不出话的时间得寸进尺。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指的动作上,回过才发现将两腿间全是又湿又黏的白色浊液,才喷洒出这些东西的那根柱体却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硬度,从臀缝到腿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有力的脉动。
咬住嘴唇,将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呼吸。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尽可能地忽略后穴越来越加剧的饱胀感。
“很难受吗,薰?这是第四根手指了…”
“当然…很难受了…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太令人火大了,自己从未碰触过的深处正被人一点一点地摸来摸去。靠着从前辈那里听到的知识,不难猜出虎次郎是在寻找某个据说能让人非常舒服的点。
用难受来形容并不全面。除了可以忍耐的肉体上的痛感,更让人害怕的是意志力正传达的恐惧,仿佛正在从内部被侵蚀,停下和不要停下来的想法交替而出,令大脑放弃思索。
前辈们的说法十分夸张,简直到了都市传说的程度。那种结构真的存在吗?对此一度持有质疑。
“…唔!”身体突然弹跳了一下,之前还萎靡不振的股间再度半抬起头。
“是这里吗…”虎次郎的气息也开始微微地不稳,刻意用手指轮流按压刚碰触过的内壁。
面对过于汹涌的快感,大脑发出疯狂的警报。与理智截然相反,下方铃口处裂开了细缝,鲜红的秘肉淅淅沥沥地吐出透明的爱液。发出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握紧那个部位——不能再去了,身体会受不了的,手指与手指的一经碰触就拖拽出蛛网一样的细丝。
从坦率的生理反应确认了正确答案,虎次郎再一次加快手中的动作。一刻不停地分泌着,湿漉漉的液体堆积在柱身上下两端,轻飘飘的泡沫与积聚的黏液将双手与身下的布料悉数打湿,浴袍上的那一小块月光水波一样地扭曲起来。
补救措施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疲惫地喘着气,接连射精后身体有些发冷。但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腰部期盼性地传来甜美的刺痛。
“抱歉,薰,我这边差不多也快忍耐到极限了…”
这个骗子,口口声声什么极限,明明听起来还是那么沉稳。
“…能不能换个方向?”声音小到自己都怀疑是错觉,但就是确信虎次郎一定会听见。全身着火一样烧了起来,对要说的话感到无比羞愧,可只有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要坚持的。
“至少第一次,要看着恋人的脸做。”
滚烫的肉刃从腿间撤离,扩张过的穴肉因为手指的离开而不断收缩。慎重而缓慢地,虎次郎将那个火热的最前方浅浅地抵进了入口。
瞪大双眼,几乎忍不住要立刻逃离。比全部手指加起来都要粗大的那个部位正在进入,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了这一点。即使做过思想上的准备,即使只是非常少的一小部分,肉体和心理上的压迫依然压倒性地袭来。
“没事吧,薰,我马上出来。”可能被流着冷汗的表情吓到,虎次郎慌乱地退了出来。
“没…事,没关系…没关系的…”如果就这样虎头蛇尾的完结也太令人沮丧了,不想留下遗憾,主动抱紧对方,“亲一下就好…”
饱含爱意的亲吻极大缓解了不适。
只要是这个人,自己总能轻易被撩拨起原始的欲望。思春期从生疏逐渐熟练的啄吻,祭典结束后无人小路上浓厚的深吻。舌尖缠绕到一起的时刻,浴衣再也无法遮掩半勃的那个部位,主动环住虎次郎的双肩,隔着衣物抵住对方同样勃起的阴茎,呼吸带来的轻微摩擦就足以令大脑陷入放荡的昏沉。
进入,等待适应的时间,然后更深入一点。密切观察情况,一旦感觉不对就向后撤退,如此重复了不知多少回,终于将那个大到过分的器官全部容纳了进来。
“很辛苦吧,对不起,薰。”下身一动也不敢动,小幅度地伸手抹去脸上和脖颈的汗水,虎次郎胡乱亲吻着锁骨和下巴道歉。明明他那一方也不好受吧,眉头皱得那么紧。
“没事…再…亲一下就…好。”
被强行打开身体的激痛逐渐褪去,尾椎酥软的满足感最终占据了上风。从无声的接吻中领悟到这一点,虎次郎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
原来快感过载时反而会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为之屏住的,猛烈、炽热、浓厚。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只能用力咬住下唇,想利用疼痛的刺激回归于现实之中。
深埋在体内的肉刃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内壁一下子被火热的液体灌满。沉浸在快感中尚且没有反应过来,虎次郎汗津津的额头挫败地抵在了肩胛骨上。
“这次不算…太舒服了才会…”从他嘴里吐出的小小热气刺得皮肤又痒又麻,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的,别笑啊…好丢脸…”一边抱怨着,虎次郎也忍不住一边跟着笑起来。
有什么湿漉漉的液体从交合处流了出来,好不容易适应了的后穴没过多久又被逐渐膨胀的阴茎填满到不留一丝空隙。
“唔…嗯…”再也没有任何余裕,双腿向两边被推开,环住虎次郎的肩膀才能勉强从眩晕里维持平衡,指甲陷入不知不觉深深陷入他的皮肤中。淫乱的快感顺着脊背爬遍全身。
“好热,里面抽动得好厉害,像要融化了一样。”虎次郎头发被汗水打湿,额头碰着额头,边亲吻边继续猛烈地进攻,“你的脸…好红哦,薰…”
“...唔,彼此…彼此…”
累到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第多少次了呢,就快什么都射不出来了。被压在沉重的身躯下,按住腰又连续冲撞了几十个来回,身体最深处总算迎来了久违的热浪。或许是份量太多,从间隙流淌时发出了捏破饱满果实的细小碎裂声。
浴室的花洒被拧开时,心里甚至松了一口气。就快要坏掉了,一旦突破了那个临界点,能在这里结束真是太好了。
“等、等一下,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你在干什么啊!”被悬空抱起,后背毫无征兆地靠上了冰冷的墙壁,由下至上地,肉刃再一次贯穿了身体。
“…对不起…可是那里煽情地吸着手指,不填满它会很寂寞啊…”虎次郎挺动腰部,言语中是任何一双耳朵都能听出来的心虚。
少来了,找这种蹩脚的借口。舒服到近乎痛苦的程度,被卷入了难以逃出的欲望旋涡。
睡眠不足的时候被吻醒,是不会有人感到愉快的。前一天纵欲的恶果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肌肉酸痛,喉咙干涩,后穴仍残留有着明显的异物感。
“又在耍什么花样…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会吗…”脸颊旁的枕巾上有一小片干涸的精液都顾不上,连生气的力气都消失了,吐字不清地嘟囔着。
“初夜后来自恋人的第一个早安吻…算了,我不该对一只机器宅狸猫有什么指望,这可不是你那种蔫南瓜一样的感情接收器能理解的。”
体力差距一望即知。虎次郎的声音可以称得上精抖擞。
火大,十分火大,连困意都感受不到了。
“哦,一年不见变得很能说嘛,那么这位情感细腻的猩猩先生,请问你的下身是情感发射器吗?天线竖得很直呢?可以帮你暂时拔掉吗?早晨那么精抖擞让人很困扰呢。”
“...嘶,拔掉也太凶残了吧,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啊啊,前一天告白前紧张到出汗的自己,是傻瓜。
短暂的假期在耳鬓厮磨中飞速消逝,又温暖又惆怅,夏日的气味如同花火般,在最酷热的一刻迎来了最后的终结。
“明年,一起回冲绳参加夏日祭吧。”登机前最后一次的拥抱中,虎次郎附在耳边这样说道。
“谁知道你有没有空。”
——反正自己这边是无论如何也会抽出时间的。
算不上郑重的承诺,是两人藏于潜台词里心领会的甜蜜。
传说中,一同牵手看花火大会的恋人永远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