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拂过,火光飘摇一瞬,似乎全然澌灭在暗夜里。
心脏陡然一缩,而后跳动得剧烈,年年包池照影艰涩地屏住呼吸。
那个时候郁离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朝自己奔来的么?
每一次。
一次又一次。
直到磨灭最后一分情意。
绝望的滋味-真不好受。
好想她。池照影呼吸发乱,在这个时候,端坐在谢琼枝对面,她忽然很想见到郁离。紧紧相拥,吻她的唇角,吻她的眉间,去触及她眼底曾经有过的爱欲。想去护住那一点微弱的光。想抱住当初的郁离,告诉她:你从没有错付,无论是拥抱,还是亲吻,还是那双主动伸过来的手。她都知道,她都知道的。
“其实,我这么祝福你,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刚刚说了要告诉你一些郁离的事情嘛,不过想必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她身体很糟糕。”
“光是我知道的,在这几年里,她进了八次医院。”
“我家那位说是郁离身体没问题,
但是也该知道,没问题的身体,怎么会这么频繁地进医院啊。”谢琼枝的语气沉下去几分,没了方才的欣悦,毕竟所谈的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池照影眨了眨眼。其实她隐隐有所察觉。
几乎是再度重逢开始,她就意识到了。之后的每一次再见,都是在佐证这个直觉。
之前的郁离身体就不见得好,那般虚柔,那般薄弱;再见时,纵使她用清寒冷漠的气场包裹自己,可骗不了池照影。
除却愈发冰冷的气质,池照影一眼就看出来郁离更多的不同,更为苍白失血的肤色,更易喘息不止的胸膛,之前能开上一场演奏会的人,后来连抱一只猫,都会瑟瑟气喘。比以前更怕热、更怕冷,更为脆弱
易碎。
原来,有些名瓷是能渗出血挤出肉的,失了那些血色,也就变得更为苍白。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郁离身体并不好,可她不愿挑明,也不愿面对。
毕竟那样强大的郁氏,医疗资源不用多说,即便自己不提,郁离身为郁氏继承人,自然享有最顶级最优越的医治条件。
或许和她日益难控的腺体有关系,毕竟腺体对身体的影响从不可控,那么自己去帮她治疗,也能辅助一二。总会好起来的,她无数次告诉自己。
可这段时间郁离对她不再设防,也就让她看见了更多.更残酷的真相。
郁离似乎,远比她以为的要脆弱。
谢琼枝此时这些话,更是撕开那道若隐若现的口子,透出叫她不敢睁眼的亮光。“有多严重”地照影沉声问。
“这我并不太清楚,她们总瞒得很紧,但就我看到的而言,郁离的健康状况不太妙,太弱啦。”谢琼枝的语气并没有那样沉重,叫池照影放心几分。“我猜着和腺体有关系,我告诉你也就是想让你多留意留意,能完全治好就不用再这么担心。”谢琼枝喝了
一口半化的奶昔,说。
“知春愁这件事愁了好些年,如果能解决的话,她也就不用担心了。”谢琼枝抿下那些醇甜的滋味,心满意足地翘起唇,她冲池照影眨了眨右眼,“这就是我的私心。”
“好。”池照影稍稍挪开目光,看着桌子边缘的反光,低低应了一声,“我会去努力。”
“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尽力治疗她她声线愈发低哑,“她可是郁离啊。”
静默了几秒钟,服务员在此时端上牛排。
两人分别接下,低声道谢后,池照影又开口,“我不想失去她。”
不知是对谢琼枝说,还是对自己。年年包晚霞愈发绚烂。
池照影没有告诉谢琼枝的是,她们徒然有着腺体治疗的名义,可郁离太过忙碌,甚至连信息素疏导都做得匆忙。
更不用说别的治疗了。窗外的晚霞愈发绚烂,居中最厚层的那块泛出血一般的红。池照影取出手机,点开了和郁离的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