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有些疑惑,也不知这人究竟是谁,必然不会是寻袂,他是知晓真相的,肯定不会这般,只是他怎么就没了影,任由旁人带走她?
拈花每回都留心听着,可就是不曾听到他说话,每一回都是无声应对,似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肯定就不是荪鸳鸳,以她的性子早哭晕了,也不可能有那力气抱着她到处跑。
拈花闲着无聊,一一琢磨了个遍,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恒谦,只是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话少这点,他明显话多得不行,指不定还会上窜下跳,不可能这般静。
不过也说不准是因为她这个师父突然死去,打击太重,以至于变了性子?
拈花心中突然有些安慰,好歹歹竹出好苗,也不至于说一个弟子都靠不住。
至于柳澈深,她是压根就没往那处想,毕竟仇人死了,哪有不开心的,这大仇得报,只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反正只要不在柳澈深身边,她就是安全的,所以拈花还是很放心的,只等着醒来的时辰。
拈花才想到这里,耳旁传来了脚步声。
那人又来了,几步走近,俯身过来,伸手将她扶起来,坐在她身后,让她靠着,似乎怕她磕碰到。
有人上前来,把脉片刻,又伸手来翻她的眼皮,仔细查看了许久,一旁的女子开口问,“族长,可以救回来吗?”
这女子声音好听,听到就感觉很是秘,一定是个绝世美人。
拈花总感觉这声音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可仔细回想,又不琢磨不出究竟是谁?
那老者伸手回来,摇了摇头,“没救了,便是早来十日也不成,都已经死透了。”
拈花只感觉身后的人听到这话,浑身瞬间僵硬,连呼吸都重了许多,似乎有了窒息的感觉。
那女子听到这话,也是为难,“可她不像是死去的人。”
“既然是修仙之人,自然有不同的死法,尸身永存也不是没有的事,找个冰棺早日下葬罢,也算留个念想了。”那老者也不再多言,见没得救就离开了。
远处那女子听到这话似乎有些抱歉,“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拈花只感觉身后的人抱着她的手紧一分,似乎还是不相信。
拈花着实有些疑惑,都寻了这么多人,每个都这般说,怎还这般固执,恒谦什么时候这般锲而不舍了,都有几分死钻牛角尖的架势。
这个人显然不是恒谦。
拈花心中下了定论,颇有些慌乱,正急着等他的声音,可是听觉又突然失灵,连远处的鸟鸣声传进耳里都断断续续起来。
那人起身,将她抱了起来,“我再找别人。”
女子见他这般说,知道他不相信,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拈花这处断断续续,没听清他的声音,差点没把她气撅过去,这龟息丸莫不是系统用来整她的?
那人抱着她往外面走去,拈花耳旁还能听到外头有人走动的声响,似乎在前面引路。
默然无声走了好久,风声极大,还有海水拍打岸边的声响。
他抱着她进了一处地方,才坐下来,将她放到他腿上环抱着,护得还挺周全。
周围有人走动,应该是侍女,走动间珠钗碰撞,片刻后,还能听见摆放碗筷的声响。
拈花只觉周身有些摇晃,感觉他应该是带她到了船上。
刚头的女子默了片刻,开口劝道:“这处很宽敞,不如先将她放在榻上罢。”
拈花听到这话,直在心里点头,恨不得抱着她的人听话些,赶紧让她躺下,坐腿上可比不得躺着舒服!
那人听到却没动静,反而将她揽得更紧,不肯放开。
那女子见他没有动作,一时也没再开口,船舫里再没有一点声音。
拈花算是彻底没了力气,只能被迫靠在他身上。
许久的静默之后,那女子的视线似乎落在她身上,开口温声相劝,“族长医术高明,世间少有人能及,他号的脉不会有错,况且已经十几天过去……”
十几天?!
难怪时间过得这般慢,这龟息丸莫不是放得太久,过期了?
这系统果然没有一处是靠谱的,心灵鸡汤就罢了,现下连药的保质期都这么短,着实抠出了一种境界。
抱着她的人没有说话,似乎听不进去。
过了许久,船好像到了地方。
那人抱着她下了船,行过一段路,光线瞬间暗了许多,应该是进了屋里。
身后女子跟着,似乎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对不起,我以为到了这里起码会有机会。”
那人依旧没说话,似乎根本不听她说话,屋子里安静了许久,女子见他不语,也没有再开口多言,无声转身离开。
拈花忍不住在心里祈求,能不能带她一起走,这人一直抱着她又不说话,着实让人瘆得慌。
拈花被迫靠在他怀里,心里着实有些煎熬,要是真龟息也不至于如此。
许久,一滴水砸在她的脸颊上。
拈花有些难受,想要伸手擦,却又是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