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认了我做师父,永生永世都是我的弟子,你现下要中途认旁人做师父,你要别人如何想为师?”
柳澈深被她打断了话,看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半响才开了口,“师父因何不喜弟子?”
他面皮生得是真好看,这般问话,实在真是叫人于心不忍。
拈花对上他干净的眉眼,“你怎么会这么想,师父何时说过不喜你?你是为师的大弟子,为师对你给予厚望,自然要比旁人多严苛几分。”她说着,怕说不动,使出了杀手锏,“你要是走了,鸳鸳恒谦该多难过,鸳鸳也必定会哭鼻子,你去了别处,他们就不是你的师弟师妹了?”
柳澈深还想说什么,薄唇微动,片刻后开口,“既是如此,弟子知晓了。”
柳澈深起身冲她作揖,恭敬离开,克己复礼,举止得宜,果然是名门正派教导出来的人。
这柳澈深也委实是个人才,这般偏待,最后竟然没有黑化,真是迹。
只是可惜了,明日就是试炼大会,恒谦全灵根一出,锋芒初露,以后就更没有他柳澈深的余地。
他今日是仙门名正言顺的第一大弟子,过后就有多少人失望,天之骄子不复存在,往后衡山仙门再不是他第一了。
翌日便是试炼大会。
拈花才熟悉完周围,都还没来得及休整,就又得出来。
试炼大会是仙门所有弟子都要参加,经过各种比试,重新排列优劣资质,择出百名弟子,再进入玲珑阵修行,等出了玲珑阵,才算真正的修仙者。
仙门弟子无数,能进百名榜的,都是个中翘楚。
试炼大会上人声鼎沸,正中的大圆盘中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眼望去,全是弟子,密密麻麻,飞来舞去比试,看得头皮发麻。
拈花才到,就有许多人张望过来。
她这原身也属实厉害,乃是仙门第一人,无论是仙法还是面皮,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入仙门的弟子,没有一个不想拜她为师,可惜原身是个反派,还是个恋爱脑,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也是个才人!
这一话本里都是‘人才’!
她现下还得按照她的思维模式来进行剧情,改都没法改。
拈花正出,运处突然一柄剑迎面飞来,带着凛冽的剑气,直冲她的脖子。
“啊!”场中一片惊呼。
这一剑削过来,肯定是脑袋离家。
她应该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来看试炼大会,反倒被场中搏斗而飞出的武器打死的反派。
电光火石间,剑未到,剑气已经靠近而来,她猛地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削去了几根。
突然一声轻响,前面突然有人飞身而下,一挥衣袖引导剑返回,退回了刚头失手飞出剑的弟子手中。
拈花睁开眼,眼前是一个长袖翩翩的男子。
“师妹好强的定力,剑都到眼前了,竟然一步都不曾动,若不是我出手,只怕那位弟子会接不住手中的剑。”
不是罢,这都能夸?她明明是脚软地动不了,没有这么多高深莫测好吗?
在座的长老显然非常同意男子说的话,看向她都是欣赏和满意。
“拈花比往日修为更进了,如今越发稳进。”
“不动如山,好悟性。”
拈花有些虚汗,尴尬笑了笑,她这个原身的实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这样都能闭眼吹……
底下弟子的表情更敬佩了,仿佛被她升华了的感觉。
拈花:“……”
付如致带她过去,“师妹,这边坐。”
拈花在位置上坐下,男子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这人应该就是话本里唯一对原身好的人,师兄付如致。
门派中唯一一个对谁都一碗水端平的人,无论是弟子还是掌门,在他眼里都是一样。
旁边一众老者,皆是仙气飘飘,对她严格到头发丝都要管。
“这一遭来迟了,往后不可再迟。”前面一个长须老者,看向她一派长者模样。
拈花看向他,“路上耽误了些许时辰,往后必定不会。”
老者颔首,没再说话,转而看向底下斗场。
“师妹这次从山下回来,气道比先前稳了许多。”旁边女子递来一杯琉璃盏,芊芊玉手衬得那盏中似琼浆玉露。
拈花看向女子,女子梳着灵蛇髻,蜿蜒而上缠绕着几根玉簪,穿着一身轻衣,眼里盈盈笑意,总有一种轻盈之感,仿佛随时都能羽化登仙而去。
这位应该就是对她恨之入骨的师姐了。
从小到大,比漂亮,比资质,比修为,样样都要跟她比,到了后面连喜欢的人都要抢。
也就是恒谦,反正她们两个后头结局都不甚好,还是死心眼闹得,半点不懂变通。
你说非瞧中一个干什么,这台下千千万万的弟子,哪一个不水灵,哪一个不仪表堂堂,非要在一棵树上挂死!
拈花恨铁不成钢,随便扫了下头一眼,一眼就看见了柳澈深。
好看是真好看,虽然性格无趣了些,但这气度模样,当男配实在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