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张婶儿。”
孔妙从锅里盛了一点,端着碗在院子里找了一个地方,呼哧呼哧吃了个底朝天,没吃饱,又要了一碗。
填饱肚子之后,她无所事事,便来到后方小花园内散步,坐在树荫浓重的小凉亭里,忽然感觉腹部一阵阵胀痛——竟是吃多了。
她心想,自己这个暴饮暴食的习惯实在不好,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去多吃,生怕下一顿没了着落。
小的时候她当乞丐那会儿,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故而每当有的吃的时候,总想着能吃多少是多少,连带着明天的份也给吃足喝足,这样就不用长久的挨饿了。但真等到了明天,一准儿又饿得半死不活。
久而久之这个暴饮暴食的习惯就落下来,并且瞧样子也改不过来了。
哎,自己这饿死鬼投胎的命。孔妙坐在石凳上揉着肚子一边消食,一边有的没的胡思乱想。
坐了一会儿,感觉是好些了,孔妙上楼回到卧室里,脱鞋躺上床,一把扯过锦被盖到身上,迷迷糊糊的闭眼要睡——
青山如诗,溪水如画。
两岸碧草吐绿,几簇迎春花绽放。
五颜六色的鹅卵石,被山涧的溪水一路拍击着,哗哗作响。小鱼在清澈见底的水中露了一下尾巴,瞬间消失。
孔妙在恍恍离离中,遥遥地望见一个瘦高的身影——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岸边,长发如云,笑若春风。
“过来,给你看个东西。”少年转过头,狡黠一笑,那笑容仿佛夏日里的一抹阳光,明媚耀眼。
“你看,那里有几只乌龟。”
“乌龟有什么好看的?”
“你仔细看,是两只叠在一块的……”
“啊,真的呢,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没情调的傻子,”少年声音低哑,凑过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小脸上,“你看它们,像不像昨晚上的我们……”
这回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她的小脸顿时红得犹如煮熟的虾子。
“你看你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真真是太好笑了!”少年恶作剧得逞,乐得捧腹大笑。
她羞恼,伸手用力一推。
少年猝不及防地摔入了河水中,浑身湿透。
“哈哈,该!叫你戏弄我!变瘸腿落汤鸡了吧?哈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在青山绿水间久久回荡——
夜幕降临。
怡兰苑再次华灯初上,游目四顾,笙歌鼎沸,金碧辉煌。各式各样的灯笼,高悬在飞檐下,照耀的整个院内灯火通明。
四处喧哗笑闹,热闹非凡。
孔妙掐着指尖算日子,终于等到第三天,她兴致勃勃地洗了澡、化了妆,像个新嫁娘似地待在房里等待男人的到来,可是谁知,等到最后却是空等了一夜——舒靖白并没有来。
又过了三天,他仍旧没有来。在第五个三天过去之后,她终于泄气了——舒靖白八成是不会来了。
说不定早就把自己忘到了后脑勺,而她居然还傻傻地等了他这么多天!
孔妙懊恼地想:这么出手阔绰的主儿自己怎么就留不住呢?难道……他是对自己上次的表现不满意?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妈妈顶着一张比鬼还白的脸走了过来:“死丫头,还不快去接客,在这儿思什么春。”
吓得孔妙赶紧溜出去招呼客人。
花飞蝶舞地逡巡一周,眼角忽然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定晴一瞧,竟是冯三公子。
既然冯三出现在这里,想必…他也来了!孔妙心头一阵欣喜,正要上前,却被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捷足先登。
“哎哟,真是冯三公子呀,还以为奴家眼花看错了呢,瞧您这满面春风的样子,近来可是有什么好事?”
冯三公子见了面前的女子,挑眉一笑:“咏娥姑娘?”
咏娥掩唇一笑,笑得那叫一个千娇百媚:“正是奴家,都说贵人多忘事,没想到冯三公子记性这么好,竟还记得奴家的名字,真叫奴家受宠若惊呢。”
冯三公子吊儿郎当道:“本公子一向是怜香惜玉之人,对于美人的名字,尤其是像你这么美艳动人的,向来印象深刻,过目不忘。”
“就公子嘴甜!”咏娥欺身一步靠近,对着冯三公子耳语了几句。
“找他?”冯三公子听了,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环顾一圈道,“刚还瞧见他在这儿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哦,对了,适才他喝了不少酒,大概是找地方吐去了吧。”
咏娥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色。
“小美人,你心心念念的郎君不在这里,不如将就一下我吧,本公子可比他有情趣多了,如何?”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
“好说呀公子。”咏娥一改方才的失落,立刻换上一张妖娆妩媚的表情,眼风乱飞,“公子好生大方,不如来奴家的闺房好好叙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