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敢接真把文书接过来看啊,当下便服了软,“岂敢岂敢,在下一介草民,哪敢欺凌容王爷?”
宋纨见他认怂,慢条斯理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轻咳了声,“若不是你那里走漏了风声,本王这里岂会被贼人钻了空子,白白葬送了十几个护卫?本王不怪你,你倒埋怨起本王来了,也算本王瞎了眼,看错了人,这躺镖还是换个镖局来做吧。”
“孙达,送客。”
宋纨放下茶杯,笑吟吟盯着陈萧,目光中除此再无任何情绪。
这笑,落在陈萧眼中,莫名诡异,心跳骤停,周身无端端冷了几分。
孙达不紧不慢撕毁昨日刚签订的契约,笑呵呵地抬手道:“请吧。”
出乎意料,一切都跟预想中不同,陈萧恍恍惚惚走出房门。
身后,宋纨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嫌弃道:“你个不顶用的蠢货,连个靠谱的镖局都找不到,要你有何用?”
“赶紧的,再给本王去找个镖局,能带路的就行,再搞砸你就不用回来了。”
“王爷,不如让孙管事拿主意?昨日属下可是瞧见大大小小几个镖局的人前来求见,”卫四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私底下给孙管事塞了多少银子求这桩差事……”
房门未关,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出来,孙达老脸一红,忍不住回头去看卫四,心里盘算着私底下该如何说道说道这个口无遮拦的卫四,万一哪天王爷真的放在心上计较了,他这条老命怕是有得折腾了。
陈萧也如梦初醒,脚步一顿,又在下一刻打了个转儿,匆匆往回跑,冲进房间把宋纨和卫四吓了一跳,卫四的刀已经拔了出来,护在宋纨身前,“陈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噗通一声,陈萧跪了下去,从腰间取出鞭子,双手递至额前,“在下一时鬼迷心窍,还望容王大人不记小人过,莫放在心上。万云镖局传承数百年,无论水路还是陆路,均设有分部,实力有目共睹,远比……”
他一口气说下来,脸色通红,隐隐听得见压抑的喘息声。
宋纨眼眸微垂,虽一直不曾出言打断,也制止了孙达与卫四赶人,但在他停下话语后也没什么反应,冷冷淡淡看不出对他的话是否满意。
“容王,万云镖局亦是以诚信仁义为本……”
陈萧脸色更红了,夹杂着窘迫羞愧。
走镖这一行,靠的可不就是诚信吗?没有诚信,谁敢把人身财物托付给他们?
他方才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半点儿没说到正点儿上,宋纨可不管他是不是有意不提,没听到她想要诚信,这生意就是做不下去。
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陈萧头垂的越发低了,那鞭子被人接过,却没抽打在身上,可他却感觉全身火辣辣的,像被架在火上烧烤。
终于,宋纨开口了,“本王相信万云镖局以诚信为本,否则也不会历经百年之久,那便重新拟定契约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陈萧如蒙大赦,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同少东家交代了。
他抬头,目光从把玩鞭子的那双纤纤玉手上一扫而光,很是诚恳地抱拳道:“多谢容王爷不计前嫌,万云镖局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阿婉姑娘周全。”
宋纨淡淡看了他一眼,面上笑容有些许漫不经心,“好说,那这鞭子本王便留下了。”
霎时,陈萧又是一脸通红,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只重重的点了点头,背上像是负担了千钧重。
“本王冒昧问一句,陈镖头看起来心性坦荡光明磊落,今日却算计本王,可是对本王有偏见?”
心里话问出来的瞬间,宋纨便意识到自己有些恬不知耻了。
她的风评不是一般的差,有偏见不很正常吗?兴许人家破例从她身上打秋风,想的便是为民除害伸张正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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