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哦?”虽然刚刚如霜要她记住管这个楼上的姐姐叫做姑姑,可是湘诺还是喜欢管每个人叫做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娘亲也不住在家里,可是她有爹爹,有霜姨,有江爷爷,还有许多个对她好的人,虽然有时候霜姨会对着她叹气摇头,可是湘诺觉得有这些就够了,她的心很小很小,只要一点点就满足了,如果……如果再加上爹爹会经常过来看她的话,湘诺会更加满足的。
只是,爹爹不常来,来了也不爱说话,只是喜欢愣愣看着她,然后一直地不说话,就像是人在这心却不在了一般,湘诺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想爹爹叫她的名字,然后抱抱她,那时俊逸的爹爹的脸上会浮现出那种很是好看的笑。
怡春阁后院有两棵好大好大的树,小小的时候霜姨有次曾提起那里有一棵是桃树,还有一棵是梨树。有次,见到红色白色的花儿开放,湘诺很是高兴地围着树转,还偷偷地爬上树采了好些花儿,玩了好一会,直到听闻爹爹和霜姨的谈话声,她才抱着手中的花儿转身对他们笑着。
“爹爹,秋千,秋千……”某次听霜姨随口说的,要在后院搭个秋千,于是那次,湘诺的心里突然也很想要个秋千,指着树的方向她开了口。
那时,清楚地记得,听了这话以后的爹爹,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光亮,闪了湘诺的心,而后,他呆愣了一会才慢慢地笑了起来,那次,是湘诺第一次见到爹爹的笑,那种很是温和很是好看的笑。
于是知道,那种黄白色的花儿叫做梨花,是爹爹最最喜欢的……
“不要怕我哦,我们来做朋友好不?”平日里总是被人说成是很好听的嗓音,今天好像不怎么管用,因为听了湘诺话语后,床上的人儿只是抱着被子一个劲地退缩着,那双大眼睛一直转啊转的似乎在找什么人。
“寒儿姐姐去拿东西了,跟我做朋友好不好啊?”知道床上的人是在找什么,湘诺很好心地开口,而后见到她还是一直地退缩,干脆脱了脚上的鞋子爬到床上去。
“哎呀,小小姐啊,你在做什么呢?”
小姐在床上缩着,小小姐在边上蹦着,一个退一个追,端着药刚一推门进来的寒儿见到的就是如此画面,惊讶之余连忙放下药罐子,跑到了床边把湘诺抱下床,大病刚醒的人儿,怎么经得住湘诺如此活力的骚扰?
“寒儿姐姐,我要和姐姐交朋友啦。”不甘心被寒儿如此就制服住的湘诺使劲扭着身子。
别看小小的人儿,力气还真是不小,不过一会寒儿就累得不行不得不放下,但是放下之前她不忘警告下小小的人儿:“那要等姐姐喝完药药好吗?”
“小姐,醒了吗,喝药好不好?”大夫说只要醒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这几天寒儿一直守在床前,就怕林烟若会同夫人跟大少爷一般,就这么地睡了过去。
寒儿一直都没有想过,她和夫人小姐团聚没有几时,夫人便病重了,在逝世后没多久林成俊竟找了来,林烟若在受过一次打击后精差了好多,经常说些怪怪的话语,于是林成俊和如霜便合计着要出去散散心,想要林烟若的心结打开,但,谁会想到这次的心结没有打开便又系下了又一个的心结,他们这一群人在游玩中竟然会遇见强盗,为了保护,林成俊竟然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而官府?呵呵,寒儿第一次觉得这世间的不公平,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会晚一步呢,她自己的晚到,林成俊的晚到,官府的晚到……一切的一切,似乎像是一个接一个的结,牢牢地被扣住被锁住,没有人能改动分毫。
不仅仅是寒儿自己,林烟若和如霜也亲眼见到了倒下去的林成俊,甚至林烟若还疯了般一样地冲上前,似乎不能自己地哭着吼着,只是,一切都不能改变,尘埃好似落定……
昏迷,似乎是种最好的办法,不用去面对难过到心底的哀伤,不用去面对那破损残碎的画面,于是只有昏迷,寒儿接住林烟若软下的身子,继而呆愣的如霜奔上……布满迷雾的一切好像都一一散开来,那天,所有的情感都渐渐明化,林成俊之余林烟若,如霜又之余林成俊,纠结缠绕……
“小姐?”不确定地又叫了声,寒儿望着林烟若颤抖的身子,双手死死抓着被单不肯松开,眼中除了慌乱还是慌乱,就像是迷失路途的旅人般无奈失措惊慌着,她,这是怎么了?
“小姐,我是寒儿啊,你不认识我啦,小姐?”越是靠近,床上的人儿就越是后退缩着,寒儿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于是学着刚刚湘诺的动作,把鞋子脱了上床。
“小姐,说话啊小姐?”不会吧,难道又变成原来不说话的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