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岭又回来,把手机递给聂然。
聂然接过电话,拨出伍慧的手机号码,刚接通就听到那边喊了声“雪岭道长”,她喊道:“妈,是我。”
“然然啊,你怎么才打电话过来?没给雪岭道长添麻烦吧?在道观住得习不习惯,什么时候回来上学?”
聂然愣了,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我在洞天观?”
伍慧说:“你爷爷和雪岭道长都给我打过电话。”
聂然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杨雪岭,问伍慧:“妈,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在洞天观?”
伍慧愕然问道:“你不是去道观玩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聂然说:“没有。哦,杨雪岭想收我当徒弟,我不乐意,劝她早点打消这念头。你都不知道她那三脚猫功夫有多水,你见过的吧,就在那小妖怪窝,她还让妖怪抓进去揍得鼻青脸肿披头散发。想当我师傅,简直做她的白日大美梦呢。”
杨雪岭没好气地开怼,“你读书都有偏科,我怎么就不能偏科拳脚功夫差点了?”
聂然哼笑一声,说:“不好意思,我的成绩一向很平均。”
杨雪岭气笑了,问:“平均每科都只考二三十分吗?”
聂然说:“对呀。我要是偏得不这么平均,怎么可能稳居全班倒数前三。”
杨雪岭无话可说,连手机都没拿,头也不回地走了。
……
聂然打完电话,便回去把手机还给杨雪岭。
她闲着无聊,又没有手机玩,没有电视看,连热闹都没得凑,只能在道观的各处房子间来回转悠。
这地方跟普通农村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农村家家户户都会有厨房,这里只有一个大厨房,厨房旁边就是伙食房,都在这里吃饭。别的房子,除了一个供三清的小院子外,其余的地方都像是盖来住的,窗户还是纸糊的。她戳破纸往里看了眼,摆设非常简单,跟廉价旅馆似的。
聂然逛到中午,便又被杨雪岭叫去做法事。
依然是被法布裹起来躺在三清像前的地上,头上点着灯,四周拉着挂着符和铃铛的法绳,把早上的过程又重复了遍。
一群道士做完法事就去吃饭了。
聂然的肚子是饱的,自己坐在道观的院子里晒太阳,无聊得只能拿起斩不起耍剑。
下午,道士们都在忙,不是忙着收拾药材就是忙着画符、做法器,还有忙着种地的。
聂然想去帮忙打发点时间。
他们全都不让她沾手,说她身上的煞气重,沾什么毁什么。
聂然无聊地在道观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一下午。
傍时晚分,道士们又给她做了场法事,再喂她吃了两颗药丸子,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他们这些道士,连早晚课都不做的。
聂然的房间在杨雪岭的隔壁。
房间里只摆有一张床和一张老式的书桌,靠墙的地方有一根竹杆用来挂衣服,连个柜子都没有。
桌子上摆着几本翻旧了的老书,分别是《德经》、《道经》、《周易》、《阴符真经》、《五千言》。书是用线缝的,字是繁体字,从后往前翻,还是竖排的。
聂然翻了两眼,毫无兴趣地放下了。
她跑去找杨雪岭,走到窗户前便见杨雪岭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看书。那坐姿,笔直,眼睛离书足有一尺多远,情专著认真,一看就是老师特别喜欢的好学生。
聂然忍不住翻个大白眼,连门都不走了,直接跳到窗户上坐着,阴阳怪气地说:“都想当人师父了,居然还要读书啊,啧啧。”
杨雪岭头都没抬,说:“学无止尽,温故而知新。”
聂然轻哧一声,说:“少拿教室墙上贴的劝语标学来装逼,这样显得很没水准。”
杨雪岭可以确定聂然就是一个讨厌读书的学渣。她问道:“你找我有事?”
聂然问:“你们道观有什么好玩的吗?”
杨雪岭一口回绝,“没有。道观是清修之地,没有玩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经常溜下山,还不是因为太闷了。我为什么要看书潜钻研门遁甲?还不是因为无聊!难不成还要去打坐感受天地自然吗?
聂然问:“那周围的村子呢?”
杨雪岭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且你满身煞气,普通人沾上你怎么都得大病一场,在你身上的煞气清除干净前,少出去祸害人。”
聂然问:“那有什么可以打发无聊的吗?”
杨雪岭说:“你房里有书。”
聂然问:“除了看书呢?”
杨雪岭说:“打坐。”她说完,忽似想到什么,抬起头看向聂然,说:“你不想学门遁甲,我可以教你内功修炼。”
聂然问:“气功?”
杨雪岭说:“对!剑法、拳脚属于外家功夫,我的门遁甲属于术数,内功修炼属于内家功夫,强身体身延年益寿,甚至能够修炼出内丹、飞檐走壁、凌波虚渡。”
聂然听着就不靠谱,很怀疑地盯着杨雪岭上下打量:“你会吗?”你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啊。
杨雪岭说:“我会教就行了呀。况且,我有不会的地方,还有我爸妈可以指点你。教你,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