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喊鬼回乱葬坑 半夜,聂然满村找鬼,连……
半夜,聂然满村找鬼,连赶带抓加恐吓,让它们回乱葬坑。
这些鬼难得出来一趟,又见到很多鬼大仇得报,心思活泛起来。它们去闹坟地、闹灵堂、附身活人、敲村民的房子索要供品,闹得全村鸡飞狗跳,一个个的都不情愿回去。
小鬼婴还好说,死得早,见识少,手段有限,遇到聂然来了,只知道拔腿跑,又弄不清楚路,被聂然抄近道一把逮住塞进袋子里,收了。
那些成年的鬼则不好对付。它们跟聂然一样熟悉村子的地形,不仅绕道躲,还会上树、穿墙、飘在水库中间,绕着圈地遛聂然。
聂然追一只鬼,追了半个村子,一直追到隔壁村的水库边,看着鬼飘在水库上朝她做鬼脸,气得脸都绿了,伸手就去摸八卦镜打算把它给灭了,没摸着。
她顿时怒了,不抓了!这么抓下去,一年都抓不完。
她调头回家,先去拿镇身法器,再到乱葬坑点数去,但凡不在乱葬坑的鬼,拆了它们的骨头。
哪怕是冤魂野鬼,也得有个栖身落脚的地方才能存世久一些,若不然,那就跟离水的浮萍般,太阳一晒,大风一吹,没了。鬼栖身的场所,不外乎那几个,第一,有香火供奉的灵位,在七七之前是摆在家里的,七七之后是摆到供奉祖宗的祠堂的。第二,尸骨,也就是埋骨地。第三,如果遇到懂法术的高人收留,可以附身在纸活、阴沉木、鬼瓮、符伞中等能够养鬼的地方。
这些冤魂野鬼唯一的栖身之所,就是自己那被野狗啃得七零八落的骸骨。运气好些的鬼,尸骸保存完整的,能够附身的骨头还多一些,那些年头久尸骸被刨得不成样子或烂得不成样子的,也就只剩下一截半截骨头。如果它们的骨头被毁,又没有懂法术的人收容,等待的它们便是过不了几天便烟消云散的命运。
正是因为它们的骸骨在乱葬坑,聂然才没想到,它们竟然没回去。
这些鬼昨天不回,跟没出太阳是阴天有关系,再加上村子里这些人缺德事干多了,造孽太多,是很影响气运的,怨气缠绕、霉运晦气积攒多了,影响到居家气场,导致明明是活人的家鬼也能住了。它们躲到那些阴气重的人家,往没有光线的角落里一藏,熬过白天,到晚上便出来了。
聂然把八卦镜挂在脖子上护身,便直奔乱葬坑,沿着斜坡上的乱石头下到坑里。
大晚上的,乱葬坑里阴风阵阵,吹得人的骨头透着寒气。昨天晚上还是有很多鬼吃过供品就回来了,见到聂然过来,刚想打招呼,看到她怒气腾腾的样子,又吓得一个个避开了。
聂然下到坑底,便开始找有鬼栖身的骨头。
有鬼栖身的骨头跟没鬼栖身的骨头大不一样,看阴气就知道了。
她挑起一根阴气重到能凝出小水珠的腿骨,高高举起,问:“哪个的?”
一个高高瘦瘦的鬼飘过来,说:“然然,我的。”
聂然看它一眼,大喊:“都回到自己的骨头里去,查鬼点数。谁要是只有骨头在这里,鬼魂不在,我当场砸碎它的骨头。”她说完,想起腰上带挂着收鬼的袋子,又把里面的十几只小鬼放出来,说:“都回自己的骸骨里去。”
小鬼婴们被她吓着了,迈丫子飞奔跑回骸骨,一个个乖乖地躺下,宛若乖宝宝。
聂然见到那高瘦鬼没回骸骨,问:“听不到我说啥子吗?”
那高瘦鬼犹豫了下,往旁边飘去,钻进了一块头盖骨中。
聂然心说:“这腿骨是你的吗?你还帮人家应付点名。”她白了眼那鬼,再次举高骸骨,大声问:“这根腿骨是谁的?”
没有鬼应声。
聂然便知道,这根骨头的鬼魂在村子里浪呢,说不定就是遛自己的成年大鬼中的哪一只。她把骸骨放在旁边的岩石上,气沉丹田,右手握紧成拳,运劲于拳头上,以最大的力气一拳打在了腿骨上。
她一拳砸落在腿骨上,拳劲透骨,拳头下迸出一阵类似于火花般的红光,腿骨连同周围半尺范围内的空气都跟着颤了下,腿骨中积蓄了好几十年的阴气一下子就被震散了。原本阴煞缭绕光滑得似覆了层水薄的骨头,顿时成为一截仿佛在地里沤了好几十个年头的朽骨。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一些鬼,吓得躺得比那些小鬼婴还要端正。
聂然把那截腿骨往旁边的岩石上一扔,腿骨四散,碎成了骨渣。
她低头朝面前的一个小坟包看去。
小坟包里传出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然然,我好乖的。”
聂然应了声:“嗯,乖。”摸了颗糖放在它的坟头上。
小坟包里传出开心的声音:“谢谢然然。”
聂然又往前迈出不远,曲指叩叩坟包,喊:“说话。”她没听到声音,于是拿起棍子便撬坟。她把棍子探进去一直戳到骸骨,再往外一翻,骨头便露了出来。原本还有小鬼婴的骨头,阴气已经散了,烂得和死了十几个年头没什么区别。她见状,便知道,这八成就是昨晚报仇了结心愿走了的小鬼之一。
她把骸骨埋回到地下,做了个空坟的标记。
明明小鬼婴了结心愿走了是好事,她却很难受。
如果这小鬼婴不死,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大。自己还活蹦乱跳的,同龄的小鬼婴却已经成为一把朽骨一团腐泥了。
造孽!
她在乱葬坑里翻找,找到不少新添的空坟,也砸了好几具鬼魂没回来的骸骨。
聂然砸到第五具骸骨的时候,那些在村里乱蹿的鬼蜂涌赶回,待发现聂然正在毁它们的尸骸,气急交加还带着恐惧。
它们看到聂然的情绪不好,没谁敢上去找她的麻烦,纷纷回到自己的骨头中。
聂然见它们回来了,便开始清点了数目,又再核对了空坟数目,见数量对上,这些鬼都回来了,拍拍手上的泥,回家,洗澡!
……
入夜后不久,躺在县医院病床上的杨大勇听到有人说话,醒了。
他睁开眼,就见到自家堂弟杨大志拉着老蔡往门外去,同时发现自己好像躺在医院头。他还在想发生啥子事了,就听到杨大志问:“啷个样了?”
老蔡说:“你来得正好。我和村长给黄小月打了一百个电话,她都不来。我跟你讲,熊幺婆的情况严重得很,要输血、输营养液,打营养针,这哈儿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躺起,还是我垫了一千块钱,根本不够买血的。医生说情况严重,越拖得久,越不利,都下病危通知书了。病危通知书你晓得嘛?”
杨大志说:“哎,我晓得,我晓得。哎,老蔡,大勇呢?我看他还灌起氧的,看他的脸色青成那样子,是不是也要死了?医生啷个讲?是不是没得救得了?”
老蔡被噎了下,问:“你啷个说话的?”
杨大志说:“我担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