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意思是?”
“告诉我,你的位置。”
左天朗压着声音,仿佛吹气般,将七个字,一个一个,顺着异能作用,吹进谢鑫羽的耳朵。
谢鑫羽像是突然被魑魅魍魉上了身,浑身战栗。
一只小手,扯了扯他的裤腿。
感觉到异样的谢鑫羽低头,对上一双美丽的眼睛。
充满智慧的目光,让谢鑫羽产生一种错觉。
内心所有阴暗都会被看穿的错觉。
谢鑫羽移开视线,轻轻的说了声“好”,然后把位置告诉了左天朗,并请求左天朗不要为难庚子三。
听到他的请求,左天朗回以嘲讽的冷呲,显然早已看透庚子三是他抛出来的饵料。
谢鑫羽忍不住想,既然对面的男人知道他在利用庚子三,那庄静宜呢?
她知道吗?
如果知道,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着自己救下的人利用自己的弟弟?
断掉通讯,左天朗把异能通讯器抛给庚子三,将姜邈拎回肩头安置好,对警惕的瞪着自己的庚子三说。
“呵~你别这么看我,我们说不得很快就要成临时盟友了呢。”
两人一猫,绕了些路,避开所有幸存者,来到了谢鑫羽说的地方。
这是一处位置偏僻的平楼,楼里的人大半都外出了,被拥有侦查能力的谢鑫羽探知,钻了空子。
他们暂时落脚在一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左天朗三人确认过楼道里没人,行至房门前。
不等叩门,房门已经被人从里侧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中等个头,头发全白。
他的眼圈发红,像是刚刚哭过一场,整个人颓废又萎靡。
苦难在男人脸上刻下道道深刻的痕迹,看起来能有七十岁。
然而,男人今年不过五十一岁,他,是庄静宜姐弟的父亲。
末世夺走了他平凡幸福的家,迫使他女儿不得不背起重担,甚至为此委身于一个低劣的男人。
痛苦与无力,压弯了他的脊背,让庄父过早衰老。
左天朗见惯了末世种种,庄父这样的人,再常见不过。
甚至,庄父还算的上幸运,哪怕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并不愿意接受用女儿幸福换来的幸运,但这又如何呢?
末世中,最不缺的是苦痛、最无用的是怜悯、最廉价的是信任。
失去了秩序的保护,弱者只能在泥潭中挣扎。
与左天朗的冷漠不同,即使已经见过行尸走肉般的边缘民,姜邈依旧无法适应庄父给人的感觉。
很难受。
很不喜欢。
它对这个世界的残酷了解还太少,对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祖国印象太过深刻。
姜邈不会天真的以为世界绝对公正、人类绝对平等。
但强者不能肆意屠杀弱者、弱者可以靠努力改善生活。
相对的公正与平等,让人得以是一个人,而不是可肆意屠杀、欺凌的两脚兽。
姜邈不知道庄父经历过什么,不知道他多大。
它什么都不知道,却能从庄父身上感觉到与边缘民类似的麻木。
麻木中,又比边缘民多了些看不懂的情绪。
但不知道并不妨碍姜邈看穿问题的根源。
姜邈不明白的是,都末世了,人与人,为什么还要争斗?
难道不该团结起来,重建家园吗?
它不懂,但有一颗小小的种子,种进了姜邈的心里。
小小一颗种子,还十分脆弱,却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
只要种子不夭折,总有一天能茁壮长大,成为一颗参天大树。
成为指引姜邈前进的信念。
三人进屋的同时,左侧的房门恰好被人打开,从中走出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是个相貌清隽的年轻男人。
小的,是一个大眼睛、圆脸蛋的漂亮小姑娘。
看身高与脸蛋,小姑娘最多四五岁,偏偏脸上的表情与周身气质,都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知性中带着忧郁、冷漠中藏着温柔。
成年人都很少会有如此矛盾的特质,更不要说才四五岁的幼女。
姜邈眨了眨琥珀色大眼睛。
嗯……
总觉得,这种特质好熟悉,似乎最近才见过拥有类似特质的人。
是谁呢?
姜邈歪着小脑袋,努力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慢他们一步进门的庚子三开口叫人。
(未完待续)
变异老榉树伸出大量反复搓洗过的根须,狗腿的替懒洋洋趴着的白色巨兽梳理毛发。
它们身下,是一只体积堪比中型岛屿的超大海龟。
海龟的脖子被绑了n圈根须,缩不回去,大大的脑袋上肿了一个超巨型包。
相比体积而言,小的有点可怜的“豆豆”眼中,含着两泡泪,边游边掉,砸到水里,激起一个个水浪。
大海龟:我不过是浮上来晒个太阳,招谁惹谁了?嘤嘤嘤~
老榉树:终于不用跑水里了,差点没变成腌老树。
大喵妈:崽崽到底死哪去了?好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