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一天一夜,沈玉蓉肚子也饿了,接过筷子,端起米饭夹菜吃起来,一面吃一面问谢衍之:“他们都说你跌落悬崖,尸骨无存,你不是好好的吗?”混蛋,没死不和家里说一声,害得她晚上睡不着觉。
“怎么,我死了你想改嫁,嫁给那罗家庶子?”谢衍之语气中带着酸味。
沈玉蓉被这话酸的不行,更觉莫秒妙,放下碗筷,冷声问:“谢衍之,你什么意思,别说话阴阳怪气的,说人话。”
谢衍之指着门外:“你可知你昨天救的男人是谁,罗俊玉呀,他是二皇子的人,助纣为虐坏事做尽,你竟然还对着他笑。”
后面一句才是重点,她竟对别的男人笑。
沈玉蓉听出来,知某人吃醋了,也不和谢衍之顶嘴,放下碗捂着脸,趴桌上嘤嘤啜泣:“我怎知他是二皇子的人,我以为他快死了,不能见死不救,否则良心难安,你还凶我。我出来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得知你跌落悬崖,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娘都吐血了,我也彻夜难眠,这才出来找你,你看见别人骗我,不说帮我,还凶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了这么一个人。”
谢衍之知道沈玉蓉牙尖嘴利,能把王太师气昏,定不会轻易认错,还会和他顶嘴,他准备象征性说两句,让她长长记性,别什么人都相信,出门在外凡事留个心眼,哪知她竟被自己弄哭了,此刻谢衍之也慌了,劝慰沈玉蓉别哭了,都是他的错,又做了一堆保证,最后又问:“你出来当真是为了我?”
沈玉蓉停止抽泣,仰起头,眼里哪有一滴泪花,看着谢衍之笑了笑:“为了狗,狗也得信。”端起碗继续吃饭,她实在饿了,没力气与谢衍之争吵。
谢衍之顿时被噎住,他这是被骂成狗了?脸色变了变,想起沈玉蓉出来找他,满腔的怒火转为欣喜:“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沈玉蓉一面吃一面道:“既然知道错了,就该接受惩罚。”
“你说吧,怎么罚我都可以。”谢衍之道。
“真的吗,不反悔?”沈玉蓉唇角上扬显得非常高兴,眼珠子转了转。
谢衍之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反悔。”
“那好,你叫两声给我听听,我想听狗叫。”沈玉蓉掀起眼皮,直勾勾的看着他,忍住笑意道。
谢衍之顿时石化:“……”
一个大男人装狗叫,怕是不妥吧。见沈玉蓉直直地盯着他,谢衍之又想,这里也没外人,叫两声也无所谓,还能哄自家娘子开心。
正当他纠结时,牛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沈兄弟,你在吗?”一面喊一面敲门。
沈玉蓉停下筷子问是谁。谢衍之道:“一个下属兼兄弟,战场上有过命的交情,为人不错。”
“哦。”沈玉蓉继续吃饭,“暂时放过你,不过要记账。”
谢衍之知道何意,嗯了一声,起身给牛耳开门,不过没让人进来,堵在门口问何事。
牛耳好房里的沈玉蓉,够着头往里瞧。他对屋里的人十分好。
谢衍之手放牛耳头上,使劲儿推出去,面色不虞道:“看什么呢,赶紧出去,不方便。”
牛耳的眼睛还是往房内瞟,眼直勾勾的,口内道:“我就是想看看,那小白脸有何魅力,将军您看她的眼都变了。青牛寨那大当家的女儿对你投怀送……”
一言未了,谢衍之出来堵住他的嘴,后怕似的往后看了看,见沈玉蓉依然在吃饭,好似没听见这话,小声道:“你瞎说什么呢,我和那牛小蝶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牛耳扯开谢衍之道:“知道,知道,我说你对牛小蝶不上心,原来喜欢这种小白脸,这小白脸比女人都好看,确实有资本。”
谢衍之怕他说出不该说的,无奈道:“那是我娘子,什么小白脸,你会说人话吗,说人话。”
牛耳愣在原地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将军,你娘子不是被人害死了吗,怎么,怎么又活过来了,不会是鬼吧。”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让你说人话,你说的是人话吗?”谢衍之气得推开牛耳,回屋关上房门,转身猛地见沈玉蓉站在他身后,唬了一跳,道,“你走路怎么没个声响?”
“牛小蝶是谁,怎么投怀送报了,你不是从军去了吗,怎么和山寨、土匪、大当家扯上关系了,还有,什么叫我死了,我死了能好好的站在你跟前。”沈玉蓉双手环胸,审视地看着谢衍之,若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答复,这事没完。
谢衍之尴尬笑了笑:“娘子,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沈玉蓉坐下,静等谢衍之慢慢讲。
谢衍之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忽然转身开门,扑通一声,牛耳壮硕的身子跌进屋内,没等他开口,头顶传来谢衍之阴恻恻的声音:“不说人话,还学会听墙角了?”
牛耳快速站起,学着谢衍之的语气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谢衍之气急,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斥责他出去。
等牛耳出去,谢衍之关上门,坐到沈玉蓉对面:“娘子,我绝对没看别的女子,请你相信我。”
“别一口一个娘子,今儿你要不说清楚,叫娘都没用。”沈玉蓉面无表情。
话落,门外传来噗嗤声。
“牛耳,”谢衍之爆喝,起身朝门口走去,口内嚷着:“牛耳,我非把你这只耳朵剁碎了下酒。”还敢听墙脚。
这次牛耳机灵,早猫着腰、憋着笑跑下楼去了。
谢衍之看门见没人,重新关上门,坐到沈玉蓉对面,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