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何?”郑勉继续追问。
“我不想嫁人。若我想嫁,即便对方是乞丐,我也不会嫌弃。”谢浅之道。
郑勉想到了她的过往,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你不嫁人就好,说明我还有机会。你不嫁我,我也不娶别人,这样也挺好。”话落转身失落离开。
他出了二门,沈玉蓉拦住他的去路:“你就这样放弃了?”
“自然不会,我会等,一直等下去,等到她同意为止。”说完郑勉拱手作揖告辞离去。
沈玉蓉目送他离开,转身进来,见谢浅站在廊檐下,呆呆愣愣,勾唇一笑:“大姐不想嫁人拒绝了他,为何反倒失魂落魄,他还未走远,我帮你把人叫回来?”话落作势要走。
谢浅之拉住沈玉蓉:“别去,我不想嫁人,他是个好人,我不能连累他。”
他是状元,得皇上看中,前途无量,她一个和离的女人,走到哪里都被人说三道四,若是嫁给郑勉,别人会戳他的脊梁骨。
“这话从何说起?”沈玉蓉紧紧盯着谢浅之,“你不是不愿嫁他,而是不想连累他,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谢浅之脸颊一红,碎一口沈玉蓉,转身出去。
沈玉蓉跟在谢浅之身后:“大姐,你给我说说,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若是这个意思,我再去问问那郑先生,想来他不怕那些流言蜚语。”
两人刚离开正厅,郑勉出现在二门门口,望着正厅的方向发呆,原来她是怕自己名声不好,连累了他吗。
只要她不讨厌他就好。
沈玉蓉追着谢浅之,一直到谢夫人的正院。谢夫人看向沈玉蓉,示意她说话。
“某些人不是不愿意嫁人,是怕自己名声不好,连累别人,这才不敢嫁人的。”沈玉蓉坐到谢夫人对面,端起一杯茶,一面品着一面观察谢浅之,见谢浅之低头不语,又道,“大姐,你成婚生子,与别人何干,嘴长在别人身上,让她们去说就是,你还能少一块肉不成。这过日子,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要我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随意说去,你不在意,她们也觉无趣,时间长了,见你日子滋润,过得幸福,没准还偷偷羡慕你呢。”
谢夫人笑嘻嘻地点头:“是这个理儿。浅之,我也觉那郑勉不错。他家人口简单,就一个老母亲,秋儿又是侄子,你又喜欢那孩子,他也喜欢你,郑母的为人娘亲清楚,是个知恩图报的,想来也不会为难你。”
谢浅之还是静默不言,任凭谢夫人说道。沈玉蓉见她无动于衷,对谢夫人摇了摇头,这事儿得自己想,别人强迫也无用。
再说郑勉,刚回到家,便看见了郑母,都说知子莫若母,郑勉一早出去,她便猜测到他去做什么了,一直在门口等她,见他面色如常回来,还有些诧异,不该是这种表情。
若是成了该欣喜若狂,若是不成也该失魂落魄,这面无表情的,是几个意思,难道她猜错了。
郑勉看见母亲坐在屋门口纳鞋底,也有些惊讶:“娘,您眼睛刚好,别做针线活,要不咱们家也买个丫鬟婆子吧。”
他不在家,也可以照顾母亲和秋儿。
郑母直直地盯着郑勉:“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去谢家了,娘不是早告诉过你,谢家门第高,看不上咱们这样的人家,虽说你得了个状元,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郑勉回嘴:“谁说她看不上我,她心地善良,知书达理,不嫁给我是因为和离过,名声不好,怕连累我。”
郑母听他这样说,又高兴又激动:“那,她说嫁给你了?”
郑勉将在谢家的事说了,郑母觉得有门,难得儿子喜欢一个人,因为大儿媳跟人跑了的原因,他不愿意找,如今终于有喜欢的人了,郑母觉得应该为儿子做些什么。
等郑勉去城里,郑母带着做好的鞋子,去了谢家。谢家下人认识秋儿,直接将祖孙俩迎进屋。
谢夫人听闻郑母来了,心想可能与谢浅之有关,亲自出来接见,让谢沁之和谢敏之带秋儿去玩,她拉着郑母说话。
郑母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将鞋给谢夫人,谢夫人夸赞一番。郑母便说了此行的目的,又说了他们家的情况:“秋儿的父亲去的早,母亲又跟人跑了,勉儿怕委屈了秋儿,便让秋儿做自己儿子,我们举家也迁移到京城。也因为大儿媳的事,勉儿有段时间排斥女人,觉得女人不好,曾经也有人给他相看过,他都不同意,难得有喜欢的人。我也不是恶婆婆,老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去,我只管享福就成。”
谢夫人见她说的情真意切,也说了实话,并将谢浅之在郭家的事说了。
听得郑母心肝肺都疼,指着天骂郭家不是东西,磋磨儿媳,抬举小妾,平常人家也不这么干,他们家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谢夫人见她骂郭家,足见是个真性情的人,拉着她的手,也透了实话:“年轻人的事,我也不便管,只要他们同意,我没意见,我也希望浅之能嫁到你家去。”
两人虽第一次见面,却一见如故,又说了会儿话,谢夫人让人装了些点心果子,说给秋儿尝尝,又要留郑母祖孙吃饭。
郑母不从,哪有第一次上门就吃饭的,谢夫人执意要留,郑母推辞不过,只得留下。饭后郑母提着东西,领着秋儿回了家。
沈玉蓉乐见其成,送郑母和秋儿回去,路上说了谢浅之许多好话。
郑母想立刻上门提亲,将谢浅之娶回家。家里没个女主人,终究不像个家。
郑勉对此一点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