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之没有防备,吓了一跳,身子一动,扑通一声,从床上滚下来,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想走。
他没想到沈玉蓉装睡,目的就是引他出来。这丫头,伤成这样,还不消停。
谢衍之走了几步,正准备跳窗户离开,听见声后传来沈玉蓉的声音:“谢衍之,今儿你若走了,明个儿我给你一封休书,我休了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谢衍之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顿住脚步苦笑问。
他自问没有任何破绽,满脸胡子,就是熟悉的人,也难以认出他,沈玉蓉没见过他,是怎么认出来的,谢衍之真的很好。
沈玉蓉一手托着头,一手扶着腰,得意道:“猜的,转过来点上蜡烛,让我瞧瞧你的模样。”
谢衍之这才想起来,屋里没点灯。他常年练武,视力比旁人好,在夜里也能看见。
他方才心虚,被沈玉蓉发现就想跑,其实他可以不用跑,玉蓉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谢衍之想到这里,暗自松了口气,转身坐在最近的椅子上:“休书这话,莫要再提,你进了我谢家的门,就永远是我谢衍之的妻子。”
下辈子也是,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这句话。
沈玉蓉笑了:“我以为,你娶我是不情不愿。”
“谁不情不愿了,你是我千辛万苦求来的。”谢衍之立刻反驳道。
“千辛万苦求来的?这话水分太多,我一点儿都不信,既然是千辛万苦求来的,新婚之夜,你为何突然离开?”沈玉蓉的声音陡然变冷了。
谢衍之想也不想,回答道:“因为我想给你一份尊荣。”
沈玉蓉愣在当场,她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谢夫人喜欢她,她以为谢衍之不满这婚事,才愤然离去。
上一世,别人也是这样传的。
原来,这婚事是谢衍之求来的。
“既然求了这婚事,你又为何离开?还在大婚之夜,你想过别人会如何说吗?”沈玉蓉每句话都是质问。
谢衍之自知理亏,支支吾吾半天又道:“你那继母不是东西,他要把你嫁给别人做填房,当人家的继母,你是我……,继室不好做,你怎么能做别人的继室。”
听了这话,沈玉蓉明白了,有人暗恋她,就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的。
“咱们以前认识?”沈玉蓉问。不然怎么会偷偷暗恋她,还求娶她。
谢衍之见她忘了,又看穿了他的心,有些羞恼:“以前谁会认识你啊,本公子是武安侯府世子,你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
“犄角旮旯里出来的,都能被你求娶回来,你可真能耐。”沈玉蓉冷冷讽刺道。
若不是身上有伤,她真想下去,将他暴打一顿。
谢衍之瞬间泄气,论嘴上功夫,他说不过沈玉蓉,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勾唇露出七分讨好的笑容:“好吧,我承认,大婚当夜离开是我的错。”
“这还差不多,既然知道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沈玉蓉道。
“说吧,你让我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我,我都愿意。”谢衍之。
沈玉蓉说:“暂时没想到,等想到了再说,不许耍赖。谁耍赖谁是小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谢衍之宠溺地笑了。
他自然不会耍赖,他巴不得沈玉蓉天天让他做事,这样才是夫妻,人人羡慕、如胶似漆的一对夫妻。
“点上灯。”沈玉蓉还没见过谢衍之,想见见。
谢家人的基因都不错,谢衍之长得应该不丑吧,若是还顺眼,就凑合着过吧,反正也没合适的人选。
谢衍之摸了摸胡子,犹豫片刻拒绝了。
“为何不能点灯,你长得丑,不能见人?”沈玉蓉自动补脑。
她想结合了谢夫人和武安侯长相的缺点,将谢夫人的容貌,和武安侯的画像过了遍脑子,发现男的君逸、美女的俏丽,堪称一对璧人,实在没看出哪里有缺点。
按理说,谢衍之的长相不差,这也是京城人众所周知的。
那他为何不敢路面,想到那日的胡须,沈玉蓉笑了:“满脸大胡子,不敢让我看?”
一下被人猜中心思,谢衍之心一紧,结结巴巴道:“胡,胡说,本公子就算满脸胡子,也是京城第一公子,无人能比。”自信满满,信心膨胀。
沈玉蓉撇嘴:“你就吹吧,看都不敢让我看,还京城第一公子,自封的吧?”
“激将法对我没用。”谢衍之一眼看穿了沈玉蓉的目的,毫不客气拆穿,上前几步,坐到床边,“我记起来了,我还欠你一件事。”
沈玉蓉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沈玉蓉,月光投射进来,昏暗中,她的脸庞,一如白日亮眼。
“什么东西?”沈玉蓉不记得谢衍之拿了她的东西。
“洞房花烛夜。”谢衍之一本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