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色激动,许是太兴奋,竟咳嗽起来。
许嬷嬷忙倒了杯水,坐到床边,一手喂谢夫人喝水,一手轻拍她的背:“大少夫人性子泼辣些才好,才不被那些人欺负了去。”
“但愿如此吧。”
谢夫人就怕沈玉蓉性子软和,护不住她的孩子。
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衍之又去了边关,若是她不在了……
她不能倒下,她要好好地活着,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等着衍之强大起来,为墨家平反,亲眼看着那些人倒下去。
想到此处,谢夫人扯着锦被的手紧了紧。
京城一处华丽的院子内歌舞升平,乐器声伴随着男女的嬉笑声,显得格外嘈杂。
一位中年男人坐在上首,衣着华丽,面容醉态,迷离的望着不远处的歌姬。
十几个歌姬腰肢纤细,扭动间带着别样的风情。
中年男人身边围了三五个婢女,有捧着酒杯喂酒的,有专门夹菜的,有擦嘴的,有捶背的,有捶腿的。
这时进来一个佩刀侍卫,一身短打,走到中年男人跟前单膝跪地,拱手道:“爷,谢家把婚事办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男人摆摆手,歌姬丫鬟乐师全都出,不消片刻,厅内只剩下男人和侍卫。
“找几个人,去谢家要债。就说武昌侯生前欠咱们五千两银子。一个小官之女,嫁妆也就这些个银子,等谢家山穷水尽时,自然会带我们去找那些东西。”男人端起酒杯,微微眯起眼睛。
谢家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谢衍之,虽已到弱冠之年,却是个纨绔,中看不中用。
他只要再逼迫一番。墨家的东西,很快就能拿到手了。
侍卫想了想,点头应了一声,辞了出来。
翌日,天刚微微亮,京郊外谢家的庄子上,鸡也打鸣了。
沈玉蓉知道今日有事情发生,便早早醒了,洗漱穿戴好,领着梅香准备去谢夫人院中请安。
刚走出栖霞苑,迎面跑来一个婆子,慌慌张张时不时回头看,像似别人追她一样,口内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门外来了几个男人,凶恶煞,看着像找事的。”话落,已到沈玉蓉跟前。
梅香吓得躲在沈玉蓉身后,问沈玉蓉该怎么办。
沈玉蓉刚要说话安慰她,另一边跑来两个少年,一个十四五岁,一个十一二岁,手里提着短剑,跑到沈玉蓉跟前道:“嫂子别怕,我们会保护你们。”
他们早起读书,听见动静就跑过来了,别看手里拿着短剑,只是吓唬人而已,他们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
沈玉蓉欣慰地望着他们。这两人应该是谢衍之的弟弟,至于名字,她早不记得了。
不过,上一次发生这种事,她在做什么?
谢衍之一夜未进房间,她以为谢衍之不满意着婚事,独自伤心坐了一晚。
再后来就见有人闯进了她的院子,除了床,所有东西都被抢走了。
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见到男人们凶恶煞闯进来,不敢上前阻拦。只能抱着梅红和梅香,躲在一旁哭泣,自然没见谢家人。
事后更是听了些不好的话,想不开上吊死了。
如今不一样了,她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提前做了准备。更让她意外的是,谢家这两个半大孩子,竟扬言要保护她,他们都还是孩子,如何能保护她。
砰砰砰,传来几声砸门声,随后就是男人的喊叫声:“谢衍之,出来,你出来,你老子欠了债,你休想当缩头乌龟,快把银子还了。”
随后又是一些污言碎语。
“走,咱们去门口看看。一大清早的,谁家的狗没拴好,出来乱吠。”沈玉蓉挑眉,率先朝门口走去。
“姑娘。”梅香跺了跺脚,去追沈玉蓉,“咱们还是躲躲吧,万一那些人伤了你,可怎么办?”
“放心吧,你家姑娘我可不是吃素的。”沈玉蓉道。
经历被抢一事,她意识到自己的懦弱,去了现代后,没少学习傍身的东西,尤其是功夫,跆拳道柔道她都会,也学过一段时间击剑。
仿佛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有一天她会回来。
谢澜之望着沈玉蓉的背影怔了片刻,随后拉上弟弟谢清之,小跑几步跟上沈玉蓉,将手中的短剑递给沈玉蓉:“嫂子,他们人多,这把短剑你拿着,他们敢动你,你就砍他们。”
沈玉蓉接过短剑,比划两下,满意笑了笑:“很不错。”
几人来至门口,大门被人踹开。
两扇门撞到墙上又弹了回去,一人推门进来,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见沈玉蓉几人站在不远处,嗤笑一声:“哟呵,这是迎接我们呢?谢衍之那个纨绔呢,怎么让一小娘们出来?不过这小娘们长得倒是挺俊的,是吧,哥几个?”
后面人听了哄笑一声,纷纷赞同他的话。
沈玉蓉站着未动,淡然如水的眸子盯着最前端的男人。
男人见沈玉蓉不说话,以为她怕了,上前几步,伸手要摸沈玉蓉的脸,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小娘子,谢衍之那个混蛋是纨绔,你不如跟我们走吧,跟了我们,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话音未落,只见沈玉蓉快速伸手扯住他的手腕,转身用力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扑通一声,一米八的大个子壮硕男人躺在地上,仰面朝天,痛得直哆嗦:“你,你……”
所有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