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邪力还尚存在体内,所以陆龄的双眼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够适应光线,不至于看不见东西。不知不觉中他下石阶的速度越来越快,和后面还没适应黑暗的侍卫拉开了些距离。
他以为越往下走会越冷,可没想到空气反而温热潮湿,很快就让他额头出冒出虚汗,身上的衣物也贴紧身体变得黏黏糊糊,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也不知道他究竟走了多久,直到他有些不耐烦了才终于下到最底层。
很快他就发现事情的不对劲,虽说地牢没有他想象的大,但好歹也是有七八间牢房的,每一间都有隔一堵墙而正面则是用铁栏杆紧紧围着,凭普通人的力量是无法从里面打开。可是所有的牢房里面通通没有人在,甚至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更别提会有光亮和狱卒。
陆龄嗅觉灵敏,并没有嗅到血腥味,只有因为常年潮湿而浓重的铁锈味。不过条件确实简陋无比,应该是早就废弃无人使用了。
可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他转身想回去,他总觉得自己只要下来了就永远也出不去了。可还没走两步就只觉得膝盖一软,踉踉跄跄的跪在地上,全身电流穿行,麻痹的无法动弹。
陆龄大惊,他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正是以前他经常会对别人使用的麻痹术。麻痹术不算仙术,只是歪门邪道出来的而已,同样也是陆龄发明的,而解法只有按压麻穴方可解除。
对别人施展的方法也很简单,不用念术语,只要悄悄碰到对方就会悄无声息的进行,而中招的人只是感觉自己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不会在意。
可是陆龄一直都很有警戒心,根本没有察觉到谁能近他身对他施加麻痹术。而且麻痹术发挥的作用时间快,犯人绝对在自己进了皇殿之后才下手的。
细数从进皇殿到现在都有谁碰过他,那么也只有那两个押送他的侍卫了。
正如此想着,两个侍卫已然下到了最后一阶,他们不知何时点燃了火把,摸索着墙壁一眼就看见陆龄跪在地上。
两个人顿时慌了,赶紧环顾四周确定陆龄不是遭到其他人袭击,这才安心下来。他们赶紧摸出一把牢笼的钥匙,打开其中一间将陆龄拖到里面。同时还在自顾自的交谈着。
“早就听说这里邪门,没想到是真的。”
“对呀,刚刚这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地了呢?”
“这事我们不用上报吧?”
“应该不用,反正被关在这地牢里的都难逃一死。”
“可是为什么要把他关在这个地牢里呢?这里不是10年前就已经报废了吗?”
“那谁清楚?把他关在这里是季掌门的意思,谁能摸清楚他啊?”
“说的也是,不然季掌门怎么可能早就知道这人会被抓起来,特地提前吩咐如果要关押就关在这里呢。”
陆龄呼吸一滞,他亲耳听见了是季棠要把他关在这里的!而就在一瞬间也猛然想起除了这两个侍卫以外在皇殿碰过自己的还有季棠。那正是季棠进入斋窗堂前有意无意地帮自己撩头发,碰到了自己的左耳。当时他还怪为什么突然要摸一下自己,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是为了陷害自己!
陆龄真的是把脑子想穿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他了,他现在有本事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害得这么惨?
即便他想开口,可又因为浑身麻痹连舌头都被麻的僵直,更别提能发出来声音了。那两个侍卫又回头打量了陆龄一眼,见他半晌没有动静,以为是已经死掉了,便不自觉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抛下火把飞似的踏上石阶离开了。
陆龄面部紧紧贴着地面,已经开始觉得脸上瘙痒,而鼻翼下一股接着一股的霉味儿侵袭他的全身令他恶心作呕。除去他还不记事的时候,自从长大又何时受过这种罪?
越想越觉得憋屈,若是那位夏姑娘还活着看见他现在如此狼狈,指不定该怎么戳着他的脊梁骨笑他。
陆龄用尽全身力量将上下牙死死咬住,恨不得将牙齿咬碎的痛恨。
他今日算是牢记在心了,季棠待他无情别怪他无义,只要能从这地牢里出来,必定9要让他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