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环儿见自己素日所亲近之人,皆好生在大厅中站着,激动之余,便毫无停留地飞奔过去,再一把拉扯过与自己关系最好的青月,后怕地问道:“那些凶恶煞之人……可是都走了?”
青月知道吕环儿一向胆小,是以,对她方才未曾出手帮忙,并未多加责怪,而是冲着官兵的方向跟她悄悄努努嘴,才简短地回答道:“都走了!不!应该说是……都被我们少东家赶走了!”
吕环儿在青楼混迹多年,自是立时就明白了青月的意思:即方才之事,不可在这些官兵面前大4议论,不然就会招来无故祸端!
沈意见吕环儿果真不再言语,便知她是一个识时务的伶俐之人。
是以,沈意才敢放心地岔开话题、主动开口问道:“不知环儿姑娘你,是如何猜出徐老官人是位正儿八经的官老爷的?”
吕环儿道:“这有何可猜的?!我只是瞧着,这位徐官人同其他的官老爷一样,在躺下捏脚之前都要将自己帽里的三块红缎布,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起,再小心放至腕间的袖口处。待要重新起身戴帽之时,才从袖中取出,塞回帽里去……大祯的官员,不是一向如此吗?”
徐染士闻言,笑着将头上的便帽摘下,并取出里面的三块红缎布,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向众人解释道:“不错。这三块缎布分别意喻着:国、家、民!而用红色则预示三者皆兴旺。至于为何要将它们置于头顶之上的帽中?则是要让我们为官之人谨记,须一直将国、家、民放置在甚于自身安危的高处……”
沈意听了此番解释,心下觉得莫名的讽刺:大祯的官员若人人真能做到如此,那现下的世道,便不会如此了……
若鸢听后,第一个皱眉反驳道:“徐大人是否弄错了?依若鸢愚见,大祯官员不管旧式、新式、老的、少的,皆没有此等规矩!且我怎得没见过,我的那些官老爷恩客们……有此一举?”
闻言,唐御率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若鸢不满道:“唐公子,莫非……若鸢所言,很是令人发笑吗?”
唐御赶紧摆手道:“并非!并非!着实是因为我大祯的许多官员让我发笑!”
若鸢拧眉道:“此话怎讲?”
唐御解释道:“若鸢姑娘不知,你的那些官老爷恩客,怕是一见到你的玉软花柔,就再也把持不住、想要跟你行那云雨之事了……是以,他们哪有时间去记住那繁琐的摘帽礼仪?!即便侥幸记住了……嘿嘿!可在那情急之下,怕是也顾不得了!但,他们对着无甚姿色的环儿姑娘,却不会有那种杂念,自是要将礼仪做足了……”
众人固然明白唐御话里的意思,皆低头一笑了事。
若鸢更是娇斥他几句,而后掩嘴咯咯地娇笑起来。
只吕环儿面上虽也在跟着笑,但心下却难免对唐御当众说她“无甚姿色”颇为不满。
而沈意的心,最为玲珑剔透。别人都懂之事,她又怎会不懂?
她面色微红地心下尴尬道:怎得山下之人尽说些男女之事,实在是没意思的紧……
接着,沈意紧了紧心,继续追问道:“方才,徐大人说,您此行到淀梁,便是特意来查那醉红衣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