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等着吗?我……”奶奶扫了孙子一眼,自己重孙女的脸当然得自己操刀,“你去旁边坐一坐,马上就好。最近没给孩子瞎吃吧?”
“没有。”小职员往后退了一步。
“孩子的……”她斟酌用词,重孙女不一定知道自己身世,“另外一个家长,吃的怎么样?休息好了吗?”
小职员再退一步。“休息好了,我按照食谱做的饭。”
“嗯,不错,男人不要推卸责任,该承担的自己承担,你看看你大哥,从小到大不让家里操心。”奶奶这样说,眼却很柔和,先观察重孙女的伤口无异常,确认可以拆线,再麻利地准备好拆线剪刀和小镊子。
“奶奶您稍稍轻一点儿啊,轻一点。”小职员靠边站着说。
“奶奶您稍稍轻一点儿。”小套娃有样学样地说,“不要痛痛。”
“不痛痛,很快。”奶奶朝她笑笑,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很亲切,“你闭上眼睛,马上就拆下来了。”
小套娃先看了看小职员,两只手在胸前攥成粉粉小拳头。眼睛闭上了,可是感觉出医生奶奶的手伸过来她就想动。但是这时候不能动,只能忍着,忍着忍着又忍不住,于是绷紧了身体,看似没动,实际上某个地方乱动。
奶奶刚把镊子伸过去,笑得手抖得不稳了,重孙女绷着小脸不敢动,可是一使劲儿,耳朵就乱动,完美遗传了家里的动耳基因。小小的耳朵藏在头发里,一动一顶。
缝合室外,总裁转着手腕,随意地看着走廊里瞬移一般的医生,想起了刚才狗男人提到的大学同学。
家里有关系,经济条件好,四年室友,聊得来,形影不离,还不用回礼,这是和狗男人多亲密的关系?再看周围那些医生,总裁将坐姿调整了下,靠着椅背,优雅地抬起右腿压住左腿,双手交叉地放在膝盖上。
不行,得找个机会把人约出来,怎么也要自己做东。总裁盯着缝合间的门,忽然,身边的空座位上坐了一个人,轻轻地,像是怕吓着他。他转头一看,巧了,刚好是上次在缝合间里见过的那位大夫。只不过今天她没穿白大褂。
“您好。”总裁把翘起来的腿放下来,“这么巧。”
小职员妈妈今天休息,是专门掐着时间来等儿媳妇的,看着这孩子的脸色比上次好多了她就放心。“是啊,真巧。今天孩子拆线了?”
“嗯,在里面呢。”总裁缩了缩腿,“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他一缩腿,小职员妈妈就一阵心疼,看他这身装扮就像周六日要加班的,否则也不会穿正装。“不会的,孩子年龄小,复原能力比成年人好。你上次……那个朋友呢?”
“在里面,我不敢进去。”总裁搓了搓膝盖,“他陪着我女儿。”
嗯,还知道陪着,小职员妈妈一阵欣慰。“是他送你来的?今天下雨,让他开车慢点儿。”
“是他送的。”总裁看着自己沾湿的西装裤脚,拧巴着说,“不过他没车,骑自行车送我们过来的。”
缝合室内,小职员奶奶正给重孙女揉小肚子,脸上的线已经拆掉了,可是孩子突然肚子疼,疼得耳朵一抽一抽。“呦,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不会吧?”小职员着急地乱转,“我没让她瞎吃。”
“那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奶奶把重孙女放倒,“来,你告诉医生奶奶,今天早上都吃什么了啊?”
小套娃自己躺好,抓着小衣裳。“吃……吃风风,妈咪骑车,我坐杠杠。”
小职员站在奶奶旁边,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