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让爸爸看看脸,看看就好了,马上就不疼了。”总裁快速地擦了一把自己的脸,眼睛眨一眨,像要流泪,但是他不会在孩子面前哭,自己要是哭了才把她吓着。他仔细地看,看这个伤口的深度,不行了,比照片中还要深,肯定是要缝针。
而这个小医院,他甚至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一瞬间他束手无策,脑袋里拼命打算带孩子去哪个私立医院,用什么方法治疗,如果疤痕不褪,几岁开始进行激光祛疤。他希望女儿哭一哭,孩子越是不哭,他越承受不住。可她受伤不哭的脸,和小职员像了个十成十,复制粘贴,让别人想哭。
“老板,今天早上……”保姆急得直跺脚,刚要说话,被身后一个男人拉了过去,定睛一看,正是前阵子在家里留宿过的那个公司职员。
“怎么回事?”小职员解着自己的衬衫袖扣,“医生呢?”
“急诊太忙了,医生没等到家长是不可能给缝针的。”保姆都哭过一次了,“脸上的事必须家属来,我没法拿主意。”
“怎么伤的?伤多久了?”小职员只看了一眼,无限的心酸开始积攒。自己欠缺太多陪伴,让那个男人独自承担,现在他终于承担不住,只要再有一片羽毛落在他肩膀上,这个人就会崩溃。而他们小小的女儿,又那么乖,那么坚强。
这些事,保姆本不该和外人说的,可是这会儿实在没了主意,一股脑儿和小职员倾吐而出,说得磕磕绊绊。小职员听了几句,原来是早上女儿想要骑车晒太阳,被小区里玩滑板的小男孩儿给撞了。
“他们人呢?”小职员问。
保姆给他指了个方向,小职员看过去,一个男孩儿和父亲正在急诊门口打电话。
“他说他家孩子也是不小心。”保姆不安地说,能住在同一个小区,背景非富即贵,这回怕是踢到钢板了,“听说他家有点儿关系……”
小职员又转了过来,手在裤兜里摸来摸去,才发现自己下车匆忙,没来得及拿手机。“您的电话借我用用。”他对保姆说,拿着手机到角落里打电话,几分钟后走回来,将手机还了,朝着老婆和女儿走过去。
总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体里一半儿血都流光似的。他看了小职员一眼,绝望地说:“我得带她走,我不能让我女儿在这里缝针,你去拿我的手机找秘书,让她帮我联系……”
“我联系好了。”小职员蹲下了,面对面地看着和自己很像的小套娃,一道可怕的伤口在他们女儿的脸上。他伸出手,想摸摸孩子的脸,又怕自己手上有细菌,最后再解开另外一个袖扣,露出包扎过的小臂。
“妈咪。”女儿嘟了嘟嘴,长长的眼睫毛一动,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泪,“妈咪,我脸痛痛。”
“走,妈咪带你转院。”小职员将她小小的身体抱牢,抱了起来。这样一抱,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掉出来。他赶紧低低头,一颗一颗,等眼泪往地上掉。
“你带她去哪儿啊!”总裁追上来,他才不信狗男人能联系什么医生,“你把她给我。”
“我……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家里和医院有些关系。咱们先去,找不到合适的医生再想办法。”小职员拍着女儿的后背,又用手虚虚地捂住她的脸,怕风吹疼了伤口。等走出急诊大门,刚好男孩儿父亲走进来。
“咦?你们要走啊?”男孩儿父亲问。
“对,要走,换个医院。”小职员看着他,“您也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