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只记得武当山上的雪景,绵延群山都银装素裹,道家圣地增添了几分洁净,着实感到美不胜收。如今看到这万山之祖——昆仑山上的雪景,才是真正地壮观,“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的确不假。
这些日子,苏默时常去后院走动,与朱九真倒是熟络起来,苏默也时不时占占便宜,朱九真只是娇嗔,不作其他,绝口未提卫壁,想必是移情别恋了。
富家大宅一到年尽岁尾,加倍有一番热闹气象。众童仆忙忙碌碌,刷墙漆门、杀猪宰羊、磨粉做糕、剪纸贴红,好不兴头。
后院里,朱九真那些恶犬都各有装饰,凶恶中带着一丝可笑。朱九真正在训练恶犬,她凌厉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恶犬身上,疼得它们撕咬假人的力度更大了几分。
苏默道:“九真,元旦将至,你那表哥和妹子就要来了,你心意还没变吧?”朱九真扔了手中鞭子,冲入苏默怀中,娇媚道:“哎呀,韦哥哥,真儿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当然是不能放过她。若是他们来了,韦哥哥找个机会杀了武青樱,那个小贱人整日与我争风吃醋,与她并称双姝真是不耻,烦都烦死了。不过此事千万不要让我爹和武伯伯发现,要不然我可就惨了。”
苏默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当然,不过那个卫壁该怎么办?是杀还是留?”朱九真感受着苏默健壮的身躯,说道:“放了他吧,我念及旧情,不愿伤他。”
“嗯,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强饶过他,可是为了检验你是否还对他有情谊,”苏默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今晚可要让我舒服些。”
朱九真脸色唰一下红了起来,雪白的拳头打了苏默胸口,娇嗔道:“你坏,不过可要早些来,真儿多日未和韦哥哥亲热,有些难耐。”
苏默一把抱起朱九真,说道:“忍耐多没意思?不如速战速决。”在朱九真迷离的眼下,二人走进了房中。随即一声声呻吟从房中传来,消失在天际中。
元旦说到便到,朱家人都聚在正堂,朱长龄老两口给下人分发奖金。只听得门外小厮来报,说是卫公子和武小姐来为老爷拜年。
朱九真看了眼苏默,点了点头。厅门中走进两个人来,群仆纷纷让开,进来的是一男一女,那男子容貌英俊,长身玉立,虽在这等大寒天时,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黄色缎袍,显然内功了得,显然就是卫壁。那女子穿一件黑色貂裘,身形苗条,言行举止甚是斯文,相貌清秀,和朱九真的艳丽可说各有千秋,便是与朱九真并称“雪岭双姝”的武青樱。
朱长龄夫妇与两人说了话,朱九真道:“爹,娘,我带表哥、青妹去花园玩了。”话声中带着三分小女孩儿的撒娇意。朱夫人笑道:“真儿,好好招呼武家妹子,你三个大年初一可别拌嘴。”朱九真说道:“娘,你怎么不吩咐表哥,叫他不许欺侮我?”朱九真拉住苏默的胳膊,四人走向后院。
武青樱道:“真姐,你的一阳指功夫,练得又深了两层吧?露一手给妹子开开眼界好不好?”朱九真道:“啊哟,你这不是要我好看吗?我即使再练十年,也及不上你武家兰花拂穴手的一拂啊。”卫壁笑道:“你们两位谁都不用谦虚了,大名鼎鼎的雪岭双姝,一般的威风厉害。”
朱九真暗自不屑,道:“我独个儿在家中瞎琢磨,哪及得上你师兄妹有商有量的进境快?你们今日喂招,明日切磋,那还不是一日千里吗?”那少女听她言语中隐含醋意,抿嘴一笑,并不答话,竟给她来个默认。
卫壁见朱九真带了陌生男子前来,问道:“真儿,他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朱九真道:“奥,这位是韦小宝,来我庄上数月了,待我很好。”说罢,握住苏默的手,含情脉脉。
卫壁明显有些不满,说道:“真儿,这种陌生男人你怎么能让他住在庄上,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如何能......”朱九真道:“表哥,这事不用你管,韦哥哥待我甚好,韦哥哥长相英俊,不论是武功文采都样样不凡,我早已芳心暗许,当作郎君侍奉。”
卫壁有些不懑,只听得武青樱却道:“好一对才子佳人,传扬出去当真是一段佳话,小妹实在是艳羡得紧,倒是多亏了真姐,让小妹也能成段佳话。”
卫壁心中愤恨,当下说道:“既然这位韦公子会武功,不如我们二人比试一番,让我领略韦兄高招。”呼的一声,发拳当胸击去。他这招“长江三叠浪”中共含三道劲力,敌人如以全力挡住了第一道劲力,料不到第二道接踵而至,跟着第三道劲力又汹涌而来,若不是武学高手,遇上了不死也难免身受重伤。
苏默迎上,落英剑掌施展开来,繁复掌影惹得卫壁眼花缭乱,脚下旋风扫叶腿如飒沓流星,卫壁强劲拳力顿时化解,苏默喝道:“比拳,看看我这个!”说着,化掌为拳,如机枪扫射砸向卫壁胸口,虽然招式并不出,但胜在快而有力。(具体请参照电影叶问日字冲拳)
卫壁吃了一套快拳,气血翻涌,手臂也受了伤,苏默没有痛下杀手,免得惹了朱长龄那老狐狸不快,找九阳功就有些不容易了。
朱九真心下也有些焦急,但眼见武青樱对卫壁嘘寒问暖,体贴直至,当下对苏默使了个眼色,苏默会意,一个闪身将二人击晕,将武青樱抱起,说道:“我把她带走,又不好交代,不如把她交给你的大将军们,倒也有个借口,否则太麻烦。”
朱九真稍一思索,说道:“也好,不过我们也要有点损失。”说罢,挥刀砍在恶犬身上,将血抹在脸上、身上,然后一声令下,恶犬们都疯狂进攻武青樱,咬得她血肉模糊,衣衫残破。
朱九真刚准备将卫壁带到内堂,不料一股巨力从身后袭来,也晕了过去,苏默一笑,将二人丢尽了柴房,此时的他已经脱了白天的衣服,里面的夜行衣在黑暗中着实不易发现。
苏默没有杀了朱家满门,他不喜欢滥杀无辜,应该是两个人他得杀,一个是朱长龄,另一个是武烈,这两人枉为名门之后,向来作恶多端,唯利是图,不杀实在令人过意不去。
......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此处引用古龙先生《多情剑客无情剑》)
苏默眼淡然,在雪下饮酒却是一件乐事。这酒味很烈,因为苏默只喝过一次酒,这是第二次。
将两个人头安稳地埋在昆仑山中,苏默迎着大雪离去,他和李寻欢相似,不喜欢寂寞,有时却又寂寞到了极点。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任何人都无可奈何。他不想管那个女人是否会恨他,他只知道不用自己出手,这些人早晚都是一片飞灰,可自己还有事没做呢。
来到悬崖边,苏默望着幽深的山谷,心下一寒。叹了囗气,自角落中摸出了个酒瓶,他大囗的喝着酒时,也大声地咳嗽起来。自己已经受过一次死的滋味,就算再死了,又有何妨?
思索着,这个少年郎终究还是一跃而下,他已不再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