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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缓绝症,医路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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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得胡青牛的声音传来:“我外号就叫见死不救,你待如何?”郭岩气得紧握双拳,似要冲进去打他一顿,被苏默制止。

苏默低声道:“常大哥且安心离去,苏某自有办法应付。”常遇春看他信心十足,便不再多言,道声保重,匆匆离去。

玉盘悄悄挂上天幕,在漆黑的天空中更显明亮,月光4意挥洒,苏默的脸上也被洒满了痕迹。阵阵阴风袭来,苏默冻得全身哆嗦,躲在郭岩的怀中瑟瑟发抖,不时就昏睡过去。

忽听得一个声音传来:“郭兄弟,带他进来吧。”郭岩一惊,连忙带着苏默走进房中,只见胡青牛正在躺椅上舒服,阵阵熏香扑鼻,在郭岩看来当真是令人作呕。

胡青牛起身,将苏默放到椅上,一抓到苏默手腕,只觉他脉搏跳动甚是特,不由得一惊,再凝搭脉,心道:“这小子当真是命大,受了玄冥掌还能活这么久,只不过这玄冥掌掌力十足,出掌之人早就把这门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了。”

又暗自想到:“不过他体内似有异样,定是张三丰老道以深厚功力为他续命。现下阴毒已散人五脏六腑,胶缠固结,除非是仙才救得活。”

当下便道:“郭兄弟,麻烦你去搬些柴来,炉中的火要熄了。”郭岩一脸不满地看着他,说道:“胡医可一定要救我二弟,郭某一定感激不尽。”说罢,就大踏步离去。

胡青牛望着渐渐旺起来的炉火出,他行医一生,潜心修习医术,任何疑难绝症,都是手到病除,才得了“医仙”之名。可如今遇到的玄冥寒毒实在是厉害,而且中了这般剧毒还能活两年的确是令他惊讶无比。他本不愿给苏默治伤,可想到自己向来是手到病除,如今遇到这个玄冥寒毒就突然退缩,哪里还有医仙的样子?这种毕生难遇的绝症若是不治上一治,就如同不让老酒鬼喝酒,武痴练武一样不能自拔,再者,要是被难姑知道,又得笑话自己医术低下了。

可是要将他体内散入五脏六腑的阴毒驱出,当真谈何容易。胡青牛直苦苦思索了两个多时辰,在郭岩焦急地注视下,取出十二片细小铜片,运内力在苏默丹田下中极穴、颈下天突穴、肩头肩井穴等十二处穴道上插下。

那中极穴是足三阴、任脉之会,天突穴是阴维、任脉之会,肩井穴是手足少阳、足阳明、阳维之会。这十二条铜片一插下,他身上十二经常脉和经八脉随即隔断。人身心、肺、脾、肝、贤,是谓五脏,再加心包,此六者属阴;胃、大肠、小肠、胆、膀胱、三焦,是谓六腑,六者属阳。五脏六腑加心包,是为十二经常脉。任、督、冲、带、阴维、阳维、阴跷、阳跷,这八脉不属正经阴阳、无表里配合,别道行,是为经八脉。

苏默身上常脉和经隔绝之后,五脏六腑中所中的阴毒相互不能为用。胡青牛再以陈艾灸他肩头云门、中府两穴,跟着灸他自手臂至大拇指的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少商各穴,这十一处穴道,属于手太阴肺经,可稍减他肺中深藏的阴毒。这一次以热攻寒,苏默所受的苦楚,正是冰火两重天,昏睡中的他幡然痛醒。灸完手太阴肺经后,再灸足阳明胃经、手厥阴心包经……

胡青牛下手时毫不理会苏默是否疼痛,用陈艾将他周身烧灸得处处焦黑。苏默像是没了知觉,毫不在意这滔天剧痛,竟谈笑自若,跟胡青牛讲论穴道经脉的部位。他并非不懂医理,桃花岛上可还有黄老邪的毕生所学,除了武功,医卜星相,门五行应有尽有,他闲暇之时也曾看过一二,略有所知。胡青牛见他也懂医理,正合心意,胡青牛一面灸艾,替他拔除体内阴毒,一面滔滔不绝地讲论。

苏默听着,还时不时地出言辩论,胡青牛一惊,哎哟喂,这小子就是个医学天才啊,可怜我老胡行医一生还没遇到这么个才,是老天给我送来个作伴的。当下跟他越说越欢,手上的动作似乎更加熟练有力。

待得十二经常脉数百处穴道灸完,天已全黑。童儿搬出饭菜,开在桌上,三人开餐,倒是一番风景。

次日清晨,胡青牛又以半日功夫,给苏默烧灸经八脉的各处穴道。十二经常脉犹如江河,川流不息,经八脉犹如湖海,蓄藏积肥,因此要除去经八脉间的阴毒,更是难上加难。胡青牛潜心拟了一张药方,祛邪扶正,补虚泻实,用的是“以寒治寒”的反治法。苏默服了之后,剧烈寒战,大泻了一场,半日后精竟健旺了许多。

郭岩大喜过望,对胡青牛尊敬起来。自此胡青牛每日驱针用药,消散苏默体内寒毒,苏默也每日翻看谷内医学典籍,遇有疑难不明,便向胡青牛请教,倒也懂了亿点。随着时间流逝,苏默体内寒毒业除了十之五六,剩下的都在稍显重要的穴位,即使下针也不见流转,似冻住一样。

如此过了数月,胡青牛潜心苦思,使了许多巧妙方法,始终不能将苏默体内剩下的大量阴毒逼出。十多日中,累得他头发也白了十余根。

苏默道:“胡先生不必为了我这贱命一条,耗费这么多的心血,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胡先生为我祛除寒毒已是大恩,剩下的实在难治就随他去吧。”

胡青牛哼了一声,淡淡道:“我若救不了你,难免被世人看笑话,说我这‘医仙’名不副实,更何况殷白眉也和我过意不去,就跟当年的金花婆婆似的,那我可怎么办?他天鹰教始终不是一人,要是围了我蝴蝶谷,岂不是搅得我不得安宁?”

苏默道:“先生放心,就算我死了我也会提前写封遗书,让父亲不要找先生的麻烦,这不就行啦?”胡青牛却不认同,说道:“只怕他丧子心切,冲昏了头吧,再者,谁说我治不好你?你要死了,就没人有资格传承我的衣钵了。”苏默低头不语,心里感激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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