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尽皆愕然,原来这声音的主人竟是今日寿诞的主角——张三丰,只见张三丰缓缓起身,说道:“苏默拜入门中时日不多,本门武功尚未修习纯熟,自然用不上。今日江湖上的英雄豪杰都来给老道祝寿,可谓是令武当上下蓬荜生辉,不如诸位在此做个见证。”
各门各派都一一行礼,不能驳了人家张真人的面子。张三丰走到苏默身旁,说道:“空闻大师所言非虚,所以能否让老道此时传授武学,并不会耽搁太久。”武当六侠心下暗暗吃惊。
各门各派有的惊讶,有的疑惑,更多的是嘲讽,现在传授武功能有什么效果?难道这苏默就真的是个妖孽,能够过耳不忘,一看便会?苏默心中震惊,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让这位武学宗师如此垂爱,当真是受宠若惊。
空闻也不信苏默是个武学天才,只道是张三丰想要拖延时间,好让苏默得到喘息之机。呼了声佛号,朗声道:“既然张真人想此时传艺,老衲自然不能阻止,稍等片刻就是。”
张三丰道:“徒儿可知雕大侠?”苏默点头,只待张三丰教诲,张三丰的话语声缓缓入耳,令人如沐春风,只听张三丰道:“为师痴活百年,见过的人和事比旁人多了一些,眼界也就广了一些,所以对武学有着自己的见解。”
此时的张三丰白袍在身,苍颜白发显出岁月的痕迹,仿佛他不是什么江湖前辈、武林泰斗,他只是一个邻家老爷爷,回忆着当年的种种。
张三丰又道:“为师自认为幸运至极,除了恩师觉远禅师以外,还有幸见过许多前辈高人,但令为师印象深刻的,只有两位而已。这其中之一便是当年守卫襄阳的郭大侠,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为师这辈子一直以郭大侠为榜样,数十年未曾断过。”
苏默点头,前世看金庸时,最崇拜的除了豪气干云的萧峰,就是这位为国为民的大侠郭靖,其死守襄阳的品质着实感动了苏默。在场群雄也都暗自叹气,峨眉派上下更是面色凝重。
“另一位就是雕大侠,为师年少时偶遇雕大侠,雕大侠不欺我年少,传授给我几招功夫,令为师受益匪浅,从此感激一生。后来饱经岁月沧桑,方知提携后辈才是我辈应做之事,所以才收你为徒,你可明白?”
苏默“嗯”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扑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张三丰惊讶之余不免有几分欣慰,说道:“为师知道你的过往,你天资聪颖,方才武功显露出来为师才知自学也能达到这般境界,经历过那些事后,你的心性变了不少,光是这放荡不羁就像极了雕大侠。为师也说不明白为何要收你为徒,或是天赋,或是心性,由我张老道做你的师父,你不会介意吧?”
苏默道:“徒儿若是介意,不仅不会应允,更不会来这武当山。师父大恩,徒儿自当肝脑涂地,永生不忘!”张三丰扶起苏默,说道:“话不多说,咱们爷俩一起打一套功夫!这套功夫是为师今年出关之前创成的,我称之为——太极拳。”
武当六侠无不震惊,苏默年纪轻轻竟然能获得师父钦点为徒,还将自己新创武功传授给他,可见其对苏默的喜爱程度何其丰厚。
张三丰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手掌与脸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跟着一招一式地演了下去,口中叫着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七势、白鹤亮翅、搂膝拗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苏默目不转睛地凝观看,终于看到张三丰亲自打太极拳了,也学着张三丰的姿势,一招一式的推演起来。初时张三丰将招式演得特别缓慢,但看到第七招“手挥琵琶”之时,只见他左掌阳、右掌阴,目光凝视左手手臂,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
群雄见张三丰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都不免心惊,更有甚者竟跟着比划起来,这确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足以和达摩并论。
约莫一顿饭时分,张三丰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定气闲地站在当地,一套拳法练完,精更加饱满。他双手抱了个太极式的圆圈,说道:“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个字,纯以意行,最忌用力。形合一,是这路拳法的要旨。”再行细细解释。
苏默有九阴真经加持,自然学得很快,招式在演变之中愈加纯熟,只见他紧闭双目,脑中似乎有无数个人在演变太极拳,自己跟着他们施展,由陌生到娴熟,不出片刻就打出个七八分来。
在场的武林群雄都目瞪口呆,这小子还真是个妖孽,这会功夫就打得有模有样,不过这武功慢慢悠悠的,能对付人家少林高僧吗?
张三丰不免心中惊讶,只是暗暗称赞武学才。不知不觉中,二人停了下来,张三丰道:“你懂了几成?”
苏默道:“十之七八足以应付,还请师父上座,我自与他比斗。”张三丰点点头,缓缓走到上座,还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苏默对着空智拱了拱手,道:“这位大师,这太极拳我初学乍练,若是输了也莫笑拳法不行,只笑我这武当弟子学艺不精便是,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