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是刚才到手上的,传给他的人正是他之前委托的那位。01bz.cc
盯着上面的内容,鬼灯暗啧了一声。
正在边上玩球的小白听到这一声明显不爽的暗啧,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丢下球跑过去,摇了摇尾巴:“鬼灯大人,怎么了?”
在天花板跑来跑去的双胞胎座敷童子也跑了过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们这对双胞胎对一些事还是蛮敏锐的。
“跑了。”一团幽火瞬间燃尽了纸条,鬼灯的表情十分不悦,随后他拧起眉,看向不远处在和阎魔说话的女人,面无表情起来。“……如今这个事态,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吧……”
座敷童子齐齐看向了那个相貌绝美的女人,她正是地狱之母,在阎魔之前掌管地狱的主宰:伊邪那美。
小白歪了下脑袋,眼睛里满是疑惑,反正它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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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玖纪他们离开并盛中学后,赤羽业为了省时省力,直接叫了辆的士,三人坐上车告诉司机地址后,安安静静坐在里头一语不发。
源玖纪和南野娜娜坐在后面,赤羽业坐在副驾驶,他扭头看了眼在看窗外的源玖纪,想说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
重新坐好,赤羽业也看向窗外,脑海里响起了其他人对再见到源玖纪时的评价。
现在的源玖纪和国中时期的她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以前的源玖纪性格虽温柔,但还是有着少女该有的活泼开朗。她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总有数不清的点子和杀老师斗智斗勇,就连杀老师本人也说过,整个班级最敢最人不可貌相的女生大概就属她了。
可是时隔两年再见面,她却变了,变得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静和她看他们的眼都让赤羽业担心她。
潮田渚说:业君,源桑变了,就好像藏了一个故事的人。
矶贝悠马说:她笑的时候好像很悲伤,就好像知道许多事,却又不能说。
崎有希子说:现在的玖纪看上去好悲伤,就算是在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茅野枫说:她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大人,把我们甩在了身后,可这样的成长却让人心疼。
原寿美铃说:有些事只有她自己愿意说,我们才能去帮她,如果她执意不愿意我们加入,那么无论我们做什么,说什么,她都只会把自己包裹得紧紧,谁都进不去。
现在的源玖纪就像原寿美铃说的那样,把自己藏在一个壳子里,明明就在眼前,却又觉得好远好远。就算知道她在做斩妖除魔的事,是他们帮不到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赤羽业依旧觉得源玖纪还藏着秘密,谁都无法知道的秘密。
刚才扭头去看少女的时候,赤羽业总有一种她下一刻会马上消失的错觉。
她到底在做什么,又背负着什么,恐怕这世上除了那条章鱼能让她心甘情愿袒露自己的一切外,就没有另外一个人了。
意义不同,替代不了。
打车到日暮社时,阳光还是那么耀眼。源玖纪在赤羽业付钱前,就把钱提前塞给了司机师傅,随后便和南野娜娜一起下了车。赤羽业见状,也不纠结,跟着下了车。三人下车后,车就直接开走了。
没想到赤羽业也跟着下车,源玖纪有些意外,但始终没说什么,反而邀请他道:“要不进去坐坐吧。”
赤羽业摇摇头,随后他认认真真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一句话。
“玖纪,以后如果有什么难题记得在群里叫大家,无论你叫谁,大家都会回应你,会去帮你,就算是胡作非为也不要紧。”
红发少年的表情认真极了,周围有风吹过,吹起少年额前的发丝,露出了那双难得认真的淡橘色眼眸。
源玖纪平静地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多了一丝血色,她凝注着少年的眼睛,两眼一弯,温柔恬静。
“谢谢你,业君。”说着,她道:“你怎么回去?”
赤羽业道:“附近有车站,我可以坐车回去。”
源玖纪点点头,随后便和他道别,转身和南野娜娜一起上社去了。
就在她们走上阶梯好几阶的时候,赤羽业忽然出声:“如果……”他一开口,源玖纪就顿住了脚步,但她没有回头,而她边上的南野娜娜看了她一眼,接着就听到赤羽业接着道:“……无论你做什么,你的背后都有我们,源玖纪。”这是第一次,赤羽业用那么认真的语气叫她的名字。
源玖纪其实很高兴,甚至有些感动,因为无论她做什么,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她的背后永远有他们在。
“嗯,谢谢你们,业君。”没有转身,也没有去看他,源玖纪轻轻地回了这一句话后就继续走了上去。
有些话,有些事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告诉他们,因为她的生命是有限的,如果知道了,那也不过是平添悲伤罢了。
或许这么做不好,可她不忍他们难受伤心,死去的人,闭上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活着的人却要带着那些记忆去痛苦,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会沉浸在痛苦中,那太痛苦了,源玖纪不忍心。
她希望闭环结束后,所有人都能好好的,也能把她给忘记了。
这便是她的所愿。
就当源玖纪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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