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闲起稍微擦了擦头上的水,便坐回镜子前,任由造型师给他吹了个小卷。『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我早说你该试试新颜色,比原来黑头发帅多了。”原颂凑过来,搭着他的肩膀,俩人头挨着头,就着美容室里亮堂堂的光拍了几张合影。
商迟不悦地问:“你们干嘛?”
原颂挑眉:“营业啊,还能干嘛?辛辛苦苦染了一下午的头发,不得给粉丝看看?”
商迟问:“为什么是你俩营业?”
原颂冷哼了一声,刚要说出点不好听的出来,宁闲起适时地拦住了他,对商迟好声好气地解释:“要是我自己发的话,不是显得刻意吗?回头我的粉丝又要说是被你逼的,对你名声不好,而且吵起来太难驾驭了……让原颂发出来,有个缓冲嘛,还能转移粉丝注意力。”
商迟顿了顿,说:“你不用操心那事了,我已经解决了。”
“你解决什么?不要总是麻烦岑总监嘛——卧槽!”宁闲起刚插上充电宝,开了机,就看到微博上那惊天动地的一条,吓得手机都没拿稳,又手忙脚乱地捡回来,顾不得摔得四分五裂的钢化膜,直接问,“你发什么疯?”
原颂也看到了那条,一时之间千言万语只剩了一句“卧槽”,发现有抄袭之嫌,于是改口赞了一声“牛x”,问宁闲起:“那咱这合影还用发吗?”
然而宁闲起已经没空管什么合影不合影的了,他翻着商迟微博下那些或伤心脱粉、或阴阳怪气的热评,眉头越锁越紧:“现在你的粉丝都控不住前排热评了!”
“我本来就不需要。”商迟斩钉截铁地说。
“是啊,你确实不需要。”宁闲起忽然颓废地泄了气。商迟不需要别人自作聪明地指引他、“保护”他,他的背景和天赋已经足够让所有试图教他做事的人沦为笑话,这句忠告是给那些无脑掐架的粉丝的,也是给他宁闲起的。
不该用爱豆的标准去评价商迟的行为,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传统意义上靠粉丝生存的爱豆。可是这一波操作影响的岂止是粉圈?人人都知道了他是行远大少爷的后果他真的不知道吗?今后ce内部再有不和,所有人都会说必然是大少爷又欺负人了,他以后接资源接戏、取得成绩,那些“理中客”们都会说,家里又塞钱了吧。这一堆乌烟瘴气的后果,商迟真的没考虑过吗?
但宁闲起忽然就没有勇气去问了。毕竟,商迟和他们这些追逐梦想、想要名利的人不一样,别人要拼命争取的东西,于他只是寻常,而他的梦想……谁知道是什么呢?
原颂只觉得自己非常多余,非常尴尬,还有点后怕,当场就想溜号:“那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照片要不要发回头你想清楚了微信跟我说一下。”
可惜他跑得还是不够快,one乐团的鼓手史覆瑜闻瓜而动,幸灾乐祸地在群里他:牛x啊song,听说你和大少爷的人去做头发?
做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另一层意思了,原颂翻了个白眼,噼里啪啦地打字:那可不,还现场观摩了大少爷酷炫狂霸拽的质问呢。我现在可明白了,小时候看康熙微服私访记最爱看康熙龙袍加身打脸欺负他的人,多傻多天真,如果你是被打脸的人你还笑得出来吗?!
史覆瑜震惊:难不成大少爷吃醋了,冲冠一怒为蓝颜?有没有要打压雪藏你的意思?速速报来!
然而刘泛禾打破了群里热热闹闹的八卦盛况:烦不烦啊你们?歌都练好了?有空去做头发没空管管自己的破嗓子?词都记不住准备学偶像组合靠脸和人设吃饭吗?
群里沉默了几秒,原颂才慢吞吞地私聊刘泛禾:女王大人这几天生理期还是更年期,这么暴躁的?
刘泛禾前几天就把他拉黑了,按理说这条发过去应该能看到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的,然而并没有,只有绿色的对话框。他意识到不对,赶紧撤回。
可惜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知道自己注定要和“来不及”三个字挂钩,刘泛禾已经看到,还回了个“好得很”的表情包,他心里一窒,赶紧组织语言解释,这次发过去的时候,倒是看到了那个感叹号。
完球。
商迟带宁闲起去重贴手机膜。
“我们最开始在公司楼下遇到,你接了我的打车订单,不是注册错了,就是在体验生活吧?”宁闲起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啧啧称,“然后为了体验生活,也去天桥底下贴过膜。”
商迟可疑地沉默了。
宁闲起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想活跃一下自己内心过于压抑的心情,却没想到会有这效果,顿时迟疑:“?”
商迟心想,也许宁闲起才是那个能敏感地猜测人心的人吧:“我当时在试图计算自己的生活成本和赚钱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