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宁闲起怕他看出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尽可能地站在朋友的角度费尽心思地解释两人的关系,与其说在劝他,倒不如在给自己做心理辅导,只是越说越心虚,东拉西扯的自己也不知道说到哪儿了,猛然听到商迟说话,也不知道他在否认自己的哪一句,只能莫名地张大嘴,看起来很蠢的样子。
商迟敏锐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即使我们现在不那么亲密,两年后你也会远离我的。逢年过节地发发祝福、遇到了一起去吃顿饭,这特么的叫什么好朋友?只是比一解散就彼此拉黑从此所有活动有他没我稍微好听了一点吧?”
“不会的,”宁闲起咽了咽口水,安慰他,“你看,我们之前四五年没联系了,后来遇到了不是又成好哥们了?要相信咱兄弟的情谊可以跨越时间空间,不管多久没见面一杯酒就能重回少年。”
商迟目光如炬:“喝重逢酒的时候身边各自带着人吗?跟校友会似的?”
“不好吗?”宁闲起想,这已经是我为我们想过的最圆满的结局了。
“我怎么跟我的伴儿介绍你呢,嗨你瞧,这是我还是小屁孩时就结交的朋友,我曾经的好搭档,本来一起追梦向巅峰进发结果因为他想太多不肯营业所以中道受阻的前任好队长?”
宁闲起“噗嗤”一声笑了:“别这样,咱们不营业,你也能上顶峰的,要相信岑总监。你跟那些死捧不红的资源咖可不是一回事,既然已经有过一次热度了,岑总监就能帮你把热度维持住,更上一层楼。”
商迟却好似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似的,继续轻声细语且残忍地说:“然后你准备怎么介绍我?对你那时候的男朋友说,嗨亲爱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当年喜欢过却没胆子承认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队友?”
原本还在想象着商迟的事业宏图的宁闲起一下子卡了壳,脸色变得歘白。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强装镇定地试图否定。
然而商迟却强硬地说:“我从来没猜错过你的心思。”
一切都完了。
宁闲起忽然想起了初中的时候,他在课间借同学的手机看被老师抓住了,叫来了他的母亲,宣女士赶到学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甩了他一个耳光……那份羞耻和对手机原主的愧疚比耳光疼得多。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但他现在站在商迟的屋子里,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让他羞愤欲死的走廊。
他当时恨不得从走廊里一跃而下,而现在……
他沉默地抓起自己的手机,到脏衣篓里捡起自己换下的衣服,回到卫生间一件一件地换上。
刚刚被商迟点破的一瞬间他好像全身都被扒了个精光,很需要找几层面具重新敷回去。
然而商迟并不打算放过他。
他跟进了卫生间。
纯白的顶灯从未如此刺眼过,宁闲起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屈辱且难堪,要拼命咬着牙才能防止自己腿软得瘫倒在地,于是那面目便显得有些狰狞,活像要咬死商迟的一头狼。
他确实恨不得咬死个人,好结束这混乱不堪的一晚,回到他能自欺欺人的世界里去。
商迟也在注视着他。
初秋单薄的衣物并不需要穿很久,宁闲起飞快地穿上外套,穿过商迟,打算随便逃到什么地方去静一会儿。
然而商迟拉住了他的胳膊。
“我是喜欢女孩子的。”他在给宁闲起宣告完死刑后,又慢腾腾的、郑重其事地说,“但如果你早晚要冒着风险找个男人谈恋爱,不如找我。我知道你的所有秘密,也完美地替你保守了秘密,跟我在一起不用新增任何影响你事业的风险。”
“闭嘴。”宁闲起恶狠狠地说,“我被羞辱一次就足够了。”
商迟却拿出了那天命令徐总的口吻来:“你没信心我会喜欢上你吗?那你当初选这条路干嘛?谁来豆的不是有信心会被万千粉丝无条件地喜欢上才来的?你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怎么吸引粉丝,把那些手段用到我身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