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彩排就如同王洋所说,时不时地有加塞,有次ce六个人都站到了台上调试灯光了,当歌唱片的刘佳亲自过来,说晚上还有直播,快来不及了,求他们行个方便——他们又能说什么呢?刘佳虽然也不算多红,但毕竟是早出道十年的前辈,话说到了这份上,新人组合再不给面子,那就真伤和气了。
刘佳拿了他们的空,他们却不能抢别人的,只能先回休息室,让两个助理在候场区等着,一有空档就通知他们。
王洋趁机给他们讲了今后团里上综艺的营业方向,包括且不限定于迟闲要怎么互动、其他人要怎么起哄假装cp粉,就差没请个编剧把他们的台本手把手地安排到每一句了。商迟听了一会儿,啧啧称叹:“真要这么演,我怕是要连夜爬上崆峒山。”
他说完又觉得不对,偷偷瞄了一眼宁闲起。
宁闲起好像没听到似的,还在帮吴锐崇整理演出服上的流苏,手上温柔细致,嘴上却逐渐暴躁:“你怎么有本事还没上台就弄成这样的,明天直播这衣服还能不能穿了——王哥,真要让我们舞担穿这么累赘的演出服吗?他和孟煜还有侧手翻动作呢,到时候这流苏打个结啥的,太影响了。”
王洋说:“之前试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哪儿还来得及去弄新的演出服?”
宁闲起沉吟了一下:“我跟他换吧,我没什么大动作,缠着就缠着了。”
“不行,”王洋立刻说,“你们演出服都是配套的,要是你跟他换,那商迟和孟煜也得换,他俩个子差太多了。”
孟煜咬牙:“就5cm,怎么就太多了!”
宁闲起说:“不配套就不配套嘛,走位和动作都一样的,衣服配不配套有什么关系,舞台效果不比衣服重要?我们明天直播得多少人看呢,哥,别本末倒置了。”
王洋皱眉:“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那些小姑娘真看舞台效果呢?”
这话有点戳心了,宁闲起整理流苏的手顿了顿。
商迟抬眼看了看:“还来得及,我们换演出服吧。我早就想说了,这种零零碎碎的太花哨了。”
“大少爷,你说的容易,明天就演出了,现在哪儿借的到衣服?”王洋苦笑道。
商迟若无其事地说:“借不到就买呗,有些牌子的成衣买起来也不难,而且有vp的话,要求他们不借给人参加同期活动也行。”
王洋瞪着眼睛说:“大少爷,你知道那些牌子的vp要买多少件,买多少年才买得到吗?配货我都配不起,还买成衣……你们组合一年的经费都买不起几件,要不我去几百块买点淘宝货,加点运费让他们顺丰寄来,倒是没流苏呢,你就高兴了?”
商迟没管他,反而拿出平板来:“你们挑挑看,这几个牌子这一季的新款都还不错。现在买,明天还来得及改改尺寸。”
“行了,知道你有钱,别这么糟践。”宁闲起说,“演出服都是一次性的,下次再穿一样的人家要嘴,我们这咖位还不配穿这么贵的。我和锐崇换了就行的事儿,别搞那么复杂。”
商迟撇了撇嘴:“我买不就行了,也不贵。”
“对你来说不贵。”宁闲起按住他,“但是做朋友讲的是礼尚往来,没有可着一个人当冤大头的道理,你今儿个请我们,我们改天得差不多的规格请你,压力挺大的……我还想攒钱买辆代步车呢。”
虽然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但是如果身边有个过于阔绰的朋友,其实并不多好受——尤其你还不是主管意义上想占人家好处的。他们队其他几个小孩子早就有想法了,商迟如果真掏了钱,他们还不见得感激他,那可真是冤大头了。那他这个做队长的,心里也得为他难过一会儿。
他说完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吴锐崇:“来,咱俩换。别听王哥说,咱们爱豆组合,不看舞台效果看什么?别的都是点缀。要是只需要靠卖腐营业就能红,那我们前面两年累死累活地练习干嘛,公司一层一层地考核淘汰干嘛,昨天我们练到反胃干嘛。”
孟煜听了大笑,意有所指地说:“瞧这思想觉悟,要不宁哥是队长呢。”又看着王洋得意地说,“王哥,是宁队坚持的啊,冤有头债有主,不听话的不是我们,这事儿别挂我们身上啊。”
“从哪儿学的这些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宁闲起“呸”了一声,也没忍住笑起来,“太恶心了,你转过去,我看到你的脸就烦。”
孟煜赶紧说:“那可不行,咱俩现在穿着情侣装呢。”
王洋被他们烦得要死,摆了摆手:“我去看看前面彩排到哪儿了,有位子就给你们发消息。”
“哎。”宁闲起应了一声,坐回沙发上。吴锐崇这套演出服身上的零碎配件确实多,毕竟是借的,得全须全尾地给品牌还回去,他也不敢像刚才那样半躺着,只能紧绷着后背,刷微博都刷得不自在。
商迟把平板甩回沙发上,一声不吭地开门出去了。
宁闲起手指停了一会儿,猜到他大概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