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闲起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谢谢你哦。”
“不是,说谢的话也太矫情了,”商迟抖了抖,“你再说一声,我鸡皮疙瘩就要起来了。”
宁闲起立刻:“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恶不恶心。”商迟翻了个白眼。
今天这一天都过得风云诡谲的,想想都心累,但是到最后,也算是解开了连日来的疑惑,心底的一把大刀也算是落了地——商迟他拿不准,但是edwrd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当年连不想直播了都惦记着给常来的粉丝个交代,这次组团,当然也是会认认真真地负责到底。
总体来说,是个任性却温柔的好孩子。
还不知道自己被表扬了的商迟正在大剌剌地接电话,丝毫没有回避宁闲起的意思:“喂?嗯,对呀,她自己邀请我们的,不去不是不给面子嘛,有便宜不占不是傻么……买热搜?你看着买吧,我总觉得那边会买的,小天后赚得比我们多多了,买营销肯定不心疼……那看看呗,要是效果好就买一个,舞台一般的话就算了……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啊,翁顾都有点内分泌失调了,昨天还特意发消息骂我……还能因为啥啊,许筱执那事儿呗,他说我闲着没事干不回家跑去宿舍才撞见这种事……就是啊,能怪我吗?都说了他更年期到了……”
宁闲起被迫听了两耳朵,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大约是岑总监。那俩的对话虽然就是瞎扯淡,但说到底也事关工作和大老板,他听着怪尴尬的,尤其是商迟开始半真半假地抱怨起翁总后,他便更是如坐针毡,只能用口型知会了商迟一声,先去卫生间洗漱了。
公寓有人打扫过,他昨天用的一次性牙刷和毛巾已经不见了,但洗手池上显眼的位置摆了个崭新的漱口杯,牙刷和商迟的那支是同一个牌子,只是颜色不同。
这套洗漱用具大约是公寓管家准备的,宁闲起挤着牙膏心虚地想,也许只是因为来打扫的工作人员是个环保主义者,想减少一次性用品的使用量。
但他其实清醒得很。
这本来就是双人公寓,两套洗漱用具自然是一样的规格,只有他这种喜欢自作多情的人才会在意是不是同款,有没有特殊含义。
就像商迟,光明磊落地关心四五年前同病相怜的小伙伴,坦诚又大方。
只有他在胡思乱想。
宁闲起拧开淋浴间的水龙头,最开始的那一下其实是冷水,劈头盖脸地打在他的头上。他揉了揉进水的眼睛,觉得刚刚那一下冷意其实来得挺是时候的。
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宣谨移也好,商迟也好,他身边怎么总是有这样光一样的好人,衬托得他那点不该有的小心思阴暗潮湿得见不得人。
更见不得光。
如果说嫉妒弟弟更受父母关注、更率性自我还算是二胎家庭被迫当懂事的那个孩子的后遗症,那莫名其妙地喜欢商迟算什么呢?
他想起商迟的那句“你不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么”,耳根子便一红。
得承认,四年过去了,他的确没有半点长进,还是一如既往地肤浅地颜控着。
可是四年前被宣谨移吓过以后,他分明吓得再没敢动过凡心,传媒大学和行远都那么多帅哥,他只当过眼云烟,怎么偏偏商迟就不一样。
宁闲起冲完澡,裹上浴衣,终于想出了原因。
商迟当然不一样,他比别的帅哥要更帅一点。
太肤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