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他呢。”舍友还在起哄着请客,又说他不厚道,“平时还老说你和宣不熟,不熟人家还拿着你照片开直播找你吗?走之前不给我们留几张大的签名照不合适吧。”
宁闲起挺起胸脯:“只有未来巨星宁闲起的签名照。”
“去你的吧。”舍友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又不客气地拉着他去了烧烤店,要了最里头的桌子就开始勾菜单。
宁闲起上个月给师姐的演唱会伴舞的工资刚到账,倒也没打算逃这一单,反而主动去找老板要了一箱啤酒进来:“明天没课对吧,喝个痛快。”
倒是舍友提醒他:“你们是没课,你呢?不用练习?”
宁闲起苦笑着放下酒瓶——其实不只是练习的事儿,他的音域窄,乐感也一般,唱歌唯一的优势就是音色,因此比其他人更注意保护嗓子,喝酒抽烟这种事从来不敢沾。有的时候他自己也在怀疑,牺牲掉正常的大学生活换来的机会,真的能成功吗?但是稍有点苗头,就会被他自己熄灭。他已经努力了两年,沉没成本太高了,就如同今天,他明知两年合约不合理,但是还是不敢拒绝。
周五的下午,无处释放青春的大学生们纷纷涌入校外的一切娱乐场所,他们虽然来得早占到了位,但是菜却上得很慢,酒倒是喝了不少,没一会儿就喝得上脸了。
“我去催一下菜。”宁闲起数了数桌上的签子,觉得实在太慢。
“行了,我们又不着急,慢慢等呗。”舍长拉了他一把,“人多嘴杂的,你声音大点,被录下来,配点别有用心的字幕搞不好都像是吵架,你都要出道了,别在公共场合搞这种争议的事了。以后也别老担心你队友怎么样怎么样,多想想自己吧。”
宁闲起愣了一下,看着已经满脸通红、眯着眼睛的舍长,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三期练习生里都是年长的那个,一直在理所当然地帮周围的人处理烂摊子,也是到这会儿才想起来,他在这个宿舍里还算是老幺呢。
怪可惜的,都没在这个宿舍里待多久。
店外头忽然一阵喧哗,他趁机强压下鼻酸:“嗨,是不是又有人喝多了耍酒疯……”
然后热闹的中心就举着一铁盘的肉串走到了他的面前。
宁闲起想了半天,想出了唯一能解释商迟来这儿的可能性:“你注册外卖pp的时候也下错版本了?”
“我听别人说你在这儿。”商迟把羊肉串放下来,又拉了一张凳子过来——鬼知道他是怎么在人满为患的店里找到空闲的凳子的——摆出了要和他们拼桌的姿势。
舍友们捅了捅宁闲起的腰:“你跟大帅哥关系这么好?”
“我不是大帅哥吗?”宁闲起瞪眼。
商迟在对面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鼻音,也不知道他在笑还是讥讽。
舍长把宁闲起的头扳了回去:“看你看太久了,腻味了都,而且人家比你年轻,小鲜肉你懂吗?重点就在一个鲜字。”
其实这话已经是很给宁闲起面子了,能考上播音主持专业的哪有丑的,宁闲起刚进大学的时候也是水灵灵的系草,多少学姐摩拳擦掌等着下手,只是他自己装傻充愣地躲过去了而已。但是客观事实不容忽视,商迟的帅,毕竟是经过学校上下各种投票认可的,实在不容小觑。
宁闲起“啧”了一声,不想说话,忽然感觉有不少视线正往他们这桌来,顿时有些不自在:“有人在看我们吗?”
“还有人在拍照。”室友说。
“习惯就好。”商迟看了一下时间,“你大概还有多久吃完?要是时间还久,我就先去一趟图书馆还书。”
“啊?”宁闲起问,“今晚就要去宿舍?”
“今晚可以坐我的车走,要是明天去也行,早上九点开始上课,你八点半之前把东西搬去宿舍就行。”
宁闲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宿舍长推了推他:“有车蹭还不赶紧的走,还等着明早出门吵醒我们吗?记得结账。”
宁闲起犹犹豫豫:“你们喝成这样……”
“我们可比你清醒多了,起码知道不要在早上七点钟挤地铁或者打车。”
明知道舍友是在安慰自己,宁闲起还是感觉到了内疚。
但是还有不解,他把行李箱搬进商迟的后备箱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你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吧,干嘛要挤到烧烤店去,看你也没吃几串。”
商迟理直气壮地说:“给他们拍照。”
“……”宁闲起说,“没想到你fnserve做的还挺到位。”
“王洋没发给你吗?”商迟发动车子,“组合企划要求我们俩营业。”
“啥?”宁闲起紧张得差点忘记系安全带。
商迟耐心地解释:“营业,卖腐。”
宁闲起声音都抖了:“为啥?”
“因为男团不搞基,迟早变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