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粉裙女生气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两女生开始吵架,一高一矮虽有悬殊,但气势谁也不让谁,旁人怎么劝都劝不住,吴洪轩夹在中间倍感尴尬。
那张被撕掉的速写飘到了一旁的客人脚下,这位客人不像其他人那样目光灼灼地看热闹,但光听也听得足够羡慕了:“看看别人的大学,再看看你的大学?凌云木,你不觉得自己对生活太没追求了吗?天天背这个背那个,连漂亮师妹的手都没摸过。”
凌云木被自己意识里的另外一个声音怼了,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我没那么多时间去体验生活,你也休想摸谁的手。”
“我敢摸谁的手?就怕你的警官先生把我手给剁了。”
雷恩喜欢开玩笑,凌云木忽然说:“今天给你一个机会,看到那个女孩了吗?”
雷恩看向人群中那个小麦色肤色的女生,听到意识的指挥官说:“去吧,摸你想摸的手。”
女孩激愤中抬手就想给粉裙女孩一巴掌,腕部却在空中被人握住了。她生气得就想破口大骂,可刚回头就愣住了,“师兄,你……你是凌云木师兄?”
“凌云木”轻轻笑了一声,“既然认得我,那给师兄一个面子,也给自己留点退路。”
女孩有些委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对吴洪轩说:“今天看在师兄的面子上饶你一次,如果我闺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继续扒你的皮。我是体育系的,揍你们仨没问题!”
吴洪轩还想辩解几句,但看她已转身离去,便算了,朝凌云木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师兄解围。”然后,有些无奈地说,“哎,现在的人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兴师问罪,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人。”朋友们七嘴八舌地安慰着他,他这会才露出几分委屈的色,方才的理直气壮大概也是强撑的。
“凌云木”自来熟地在他们这桌的空位上坐下,将那张背影的速写展平:“画得真不错,吴同学你是美术系的吗?”
吴洪轩回道:“我是心理系的。”
“凌云木”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吴洪轩显然对这种反应习以为常,他的朋友们也见惯不怪地偷着乐,“看过轩哥作品的都以为他是艺术生,其实他是学心理的,说明轩哥真的很全能啊!”
“凌云木”不是来听溜须拍马的,谢过对方的咖啡,开始顺流而下:“就凭这这张速写,就感觉得到有很深的功底,应该是热爱艺术的人,为什么偏偏选择心理学呢?”
吴洪轩的笑很无奈,“身不由己啊,我家人并不同意我以后只当一个普通的美术老师,所以,还是另有主业更稳妥。”
“有点可惜,如果你在属于你的领域发挥特长,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当然你现在也已经很优秀了……我算了一下,咱俩好像是同时考入师大的?”
“师兄,你跳级快,我还在读大二。”吴洪轩是那种一笑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生机盎然的阳光男孩。
披着凌云木的皮的雷恩不动声色地说:“咱俩年纪差不多,我听说你也是宏安的?实验中学?对吗?”
“师兄你怎么知道?”
“随便一问哪个女生就知道啦。”
吴洪轩笑了笑,“难道我们是老乡吗?”
雷恩继续扯:“没错,我也是宏安的,读的育才中学。实验中学高考考场在育才,咱俩说不定还曾经在一个教室考过试呢。”
只是稍稍一瞬间的事情,吴洪轩的瞳孔迅速收缩了下!雷恩以为自己眼花。
接下来,他已经恢复了常态,手开始不自觉地转动桌上的咖啡杯,说:“师兄过目不忘,记得真清楚,不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你说得那么离谱,我的记忆力大多数只用在学习上,谁会刻意记住两年前的高考考场呢?不过咱俩还真是有缘,同一个考场,同时考上了师大,吴同学当年考了多少分?”
吴洪轩思索般转了转眼珠,眨了眨眼睛,“我那点分数就别提了吧,师兄你一定是状元!”
雷恩看得很清楚,吴洪轩是有些紧张。
这就有趣了。
若非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是很难观察到人的微表情的。
比如瞳孔,它受经系统的支配,在情绪表达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有时候会不受控制地出卖说谎者。一个人处于欢快、兴奋、欣赏等积极心态中时,瞳孔可以扩大到平时的四至五倍;而当他感到生气、厌烦、紧张、恐惧等消极心态时,瞳孔一般都会收缩。瞳孔没什么变化,说明他对眼前的事情漠不关心。
所以,如果一个人出现某种瞳孔变化,嘴里却说着相反的话,那听者就该思考其中的含义了。
如果说第一次谈到高考考场时吴洪轩的瞳孔收缩是个错觉,那这一次,绝对没看错,他在向右下转动眼珠子的时候甚至在盘算着什么事情。
能考上双一流大学的,高考分数一定是不错的,这种事情有必要撒谎吗?
有意思,雷恩决定对吴洪轩展开更加霸道的攻势,让他在自己面前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