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坐着睡着了。
没过几小时,典狱长告诉他:“对你的判决已经下来了,火刑。”
他没有哭天喊地,只是平静地:“哦。”一声。
待典狱长走远后,他再次抬头,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乌鸦。
勇者笑道:“来为我送行吗,魔王大人。”
“你可以逃走的。”乌鸦说道:“也不用躲太久,你的任期本来也快到了。”
“是呀。”勇者自嘲地笑道。
“你不想活着回去吗?”乌鸦问道:“回你自己的世界。”
“想啊。”勇者叹了口气:“要是能再吃一口家乡的桂花糕,该有多好。”
乌鸦歪着头。
桂花糕,那是什么?
未等他再细想。
几名士兵再度来到监狱,打开牢房门。
乌鸦已经不见踪影,士兵们架着手带拷链的勇者来到了行刑场。
这里宽阔的广场被当地人和前来观刑的南萨斯人挤得水泄不通,人们纷纷议论勇者的下场。
“活该!谁叫他不履行职责!把魔王放走!”
“我本来对这任勇者抱有希望的,没想到他居然临阵倒戈!”
“可是,我听说他跟魔王定下的契约,魔族不会再主动入侵我们。”
“你傻啊,他人都要死了,哪能保证魔族以后会干什么!”
一只乌鸦停在教堂最高处的十字架上,看着那名勇者,而勇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抬头与之对视。
吵闹的世界也随之变得宁静。
行刑者走到了他的面前,点燃了他脚下的木材堆。
火焰顺着早已泼好的热油猛然升起,烈火和高温瞬间将勇者吞噬。
一开始,他本能的用魔法保护自己。
渐渐地,他的魔力被消耗殆尽,火焰已经点燃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以及皮肤。
在一阵凄厉而让人绝望的惨叫中。
他腾空飞起,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而他的身体,就在这光芒里,一点一点地变透明。
“时间刚好呢。”勇者看着以及已经消失的手掌,再度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了那只乌鸦。
“永别了,魔王。”
那只乌鸦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应答,而是默默地看着人群超皇族和士兵表达着不满。
“你们是不是故意放他走啊!”
“时间到了我们也没办法!”
“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几时走?”
“魔族再来了怎么办?”
面对这场闹戏,乌鸦只是扑腾了一下翅膀,毅然决然地起飞,离去。
向着晴空,头也不回。
吴钰诚睁开眼睛,清晨的朝露布满窗,阳光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他起身来到盥洗室,往脸上扑了些清水,好让自己清醒些。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吴钰诚感叹:幸好我们长得不像。
人和人是比不得的,吴钰诚太清楚自己永远都做不到像他那么潇洒。
真想再回到梦里,多看看他的故事。
整理完仪容后,吴钰诚穿着昨晚买的礼服,来到了马莉莉的房间。
他将是那个把新娘送到新郎手里的人。
婚礼是在当地唯一的教堂举行的,这里虽然是大明国,但和南萨斯建交不错的皇帝历来允许这些异乡人在此传教,尽管双方有着完全不同的信仰。
吴钰诚来到马莉莉身后,她正在照镜子。
那头一惯及腰地长发被她盘起,在脑后扎了个球,由一圈美丽的花环包裹着,一条半透明、绣着玫瑰花纹的长纱垂在木制的地板上。
马莉莉一身白皙的长裙,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她完美的身材。
这个女子美得像一幅画。
吴钰诚牵着她的手,扶她上了马车。他居然有了一丝嫁女儿的错觉。
勇者驾驶着马车把新娘送到教堂。
他惊讶地发现,这里,正好就是当年烧那名勇者的地方。
是呀,大明国只有一处教堂。
可不就是这里。
不同于梦中那副狂热的景象,现在同一处广场上站着的却满是喜庆的人们。
几个花童把花瓣洒到半空中。
吴钰诚挽着马莉莉,每走一步,都能踩到还散发着芬香的花瓣。
在圣的奏乐中,他把马莉莉交到丘吉尔手的手上。
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说道:“恭喜你,要好好珍惜良人。”
祝福完毕后,吴钰诚走到座位上,他毫不犹豫地坐在阿魔旁边,两人没有交流半句话,而是一起专注地看父按传统步骤主持婚礼。
钟声响起,新郎拉起新娘的手,在祝福的掌声中接吻。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吴钰诚一边像旁人一样,一边鼓掌,一边小声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魔王大人,你要不要也起个名字,等你将来结婚的时候,总不能还让父喊你魔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