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是一种怪的感觉。”工藤优作无比焦躁。
如果失踪的人已经死了,那么从现场来看,这就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
案发时不可能第三者在场,如果他是共犯,必定会帮凶手做些什么,否则凶手不会白白带他来看一场杀人好戏。如果他是目击证人,那就更不可能了,这间办公室十分开阔,各个边角一览无余,根本藏不下谁,目击证人只会变成第二具尸体。
但是——该死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感觉到某个人,或者是某个幽灵,在凶案现场徘徊。之所以将他成为幽灵,是因为他没有留下任何足迹,他可能来过,但他的痕迹已经被完美掩盖,粉饰得太过完美,反而令人觉得不适。然而就在他做完这一切后,那位幽灵把自己的气息遗留在这间房子里,像是一个冷嘲,折磨着工藤优作的侦探的直觉。
忽的,工藤优作在电脑操作面板的usb插口上,发现了一点血液痕迹,非常细小的痕印,看着像溅上去的血半凝固之后,是有什么东西剐蹭过。
他凑上去仔细观察,钻入他的鼻腔的,是一阵淡淡的化学品,和海盐香水混杂的气息。
工藤优作仔细观察,没错,这是鲜血喷溅出来,在接口上凝固之后,才有的刮擦痕迹,证明有人曾在凶案发生后拔插u盘。
“你说这是有人在不明人士行凶后进入了案发现场的线索?”目暮警官看着那个痕印。
工藤优作沉吟了好一会儿:“是的,他是盘旋在弘树父亲的凶杀现场的幽灵,这块刮擦痕迹,是他把u盘插进接口又取出时留下的。这就是他进入现场的原因,是为了得到电脑里的东西。”
“是商业间谍吗?”
“哪一家的商业间谍能够进入凶案现场,在满地的鲜血中不留下一个脚印、一缕毛发或一点指纹?目暮警官,你看我们周围,如果没有这个剐蹭的印子,我们能找到证据证明他进入过现场吗?没道理注意到了每一个细节的人,会不慎留下这样的剐蹭。而且u盘和usb接口处有一段距离,只要小心谨慎不会刮到,但痕迹偏偏留在那里。”工藤优作徐徐说道,“这说明这个痕迹是后来的人故意留下的。”
目暮警官睁大眼睛:“那他为什么要留下这种线索?是挑衅吗?”
“不是挑衅,是挑战书。”工藤优作笃定地说。
是给侦探的挑战书。
“那这个痕迹是什么意思?”
“血迹……在凝固后的血液上留下的痕迹……我想,是‘跟着血液走’的意思。”
工藤优作和目暮警官循着血迹,一路从主任办公室坐在的地下室走到一楼。这件大厦很是特,它是一个空心的、直立的圆柱形,如果从最上面俯视下去,就会看到两颗空心嵌套的圆环。为了防止有人失足,大厦在内侧修建了铁质的栅栏。据说是开发商层想要修建五个这样的大厦,蹭一波奥运会的东风,但只修建了一个就资金不足不得不停工。从地下室到一楼,有两处楼梯和一架电梯,全都没有设置监控摄像头。一到四楼是封闭的仓库,没有任何窗户,一楼仅有两个相对的出口,出口处有保安看守。工藤优作和目暮警官来到血迹的尽头,这里是两个空心圆环的共同圆心的位置,血迹就在这里消失了。
失踪的人去哪儿了?
工藤优作抬头望去,像是青蛙仰望着井口,他只看见了圆形的天空。
就在这时,所有孩子们都进入了“茧”游戏舱内,鸡蛋形状的游戏仓缓缓降下透明的玻璃罩子,将所有孩子封死。大厅暗了下去,灯光依次熄灭,音箱中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孩的声音:“各位,我们将玩一场生死游戏。”
消失数年的人工智能,“诺亚方舟”出现了。
“各位,我们将玩一场生死游戏。”
“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你们可以选择进入不同的游戏寻找答案,被击中和受到伤害都会出局。当成功通关我的游戏的人出现,我将不会动在场所有人一根汗毛。但是,若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所有人都被淘汰,没有人胜出。那么我将启动藏在游戏仓内部的电磁脉冲装置,摧毁所有人的脑部组织。”
“游戏仓被高压电保护,请不要尝试使用暴力手段打开游戏仓,营救你们的孩子。若是你们激怒我,我就会违背游戏规则,杀死游戏仓里的所有孩子。不要尝试给游戏仓断电,因为我不在这里,我在网络之中,而游戏仓的电磁脉冲装置,由内置电池供电,数据传输的速度永远比你们摧毁内置电池更快。这里几乎汇集了所有高官贵人的子孙,代表着国家高层的未来。一旦他们在这里死去,这个国家将出现后代上的断层,没有人能够承担这份责任。”
“从古至今,医生的孩子会成为医生,政客的孩子会成为政客。权力和财富由父辈交到那些孩子手中,一代代地传了下去,由血统组成了不可斩断的坚固锁链,就这样永世循环。而被这些孩子统治的国家,将有怎么样的光景,也许今天在游戏中就能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