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袖中滑出一把细长的窄剑,划破了凝固的空气,直向阮照秋咽喉劈来。
阮照秋也反应极快,方才引她说话的时候故作镇定,边说边斟了一杯酒,却没有喝,就等着此刻她发难。
一点寒光咻地欺近,她连杯带酒猛地掷过去。
那女人像是被阮照秋的愚蠢逗笑了,呵了一声,大小姐,就凭你也想跟我动手?
阮照秋当然不是她的对手,可她要的只是她走的这一下而已。
酒杯掷出去的同时,她就立刻起身,游鱼般灵活,一下钻进了婚床上去。
那女人越发狂笑起来,怎么有这样蠢的女人,逃命都不懂得往活路跑。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蠢货?她身形如鬼魅,手中利刃再一次破风而至,闪电般直刺向阮照秋的喉间。
千钧一发之际,她剑尖正撞在一片红色光幕上,发出铛地一声脆响。
她像是认出了这红幕,周身迸发出更加凌厉地杀气,单手掐起手决,口中不知默念了什么,猛地向挡着阮照秋的光幕一拍——
哗啦——突然房门轰然巨响,整块碎裂,一道红影自漫天木屑和玉珠中飞进房内,直扑向被假端月施法破解了的红幕前。
红影正是一身喜服的夜阑。
假端月只得弃阮照秋不顾,转身振臂格挡,横剑与夜阑战成一团。
两人都身手灵活敏捷,假端月长剑舞成一片雪光,夜阑大红衣袍上下翻飞如落霞,只看得人眼花缭乱。
没想到假端月的心思仍在阮照秋身上,剑尖如灵蛇直刺夜阑双眼,又趁他出于本能闪避之际抽身重取阮照秋。
阮家来客太多,夜阑又救人心切跑得匆忙,此时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他就不敢用术法,硬是手无寸铁与假端月硬拼。
眼看剑光以不可思议地角度直冲着阮照秋而去,夜阑无暇反应,拧转腰身后掠,挺身挡在婚床前,危急之下抬手抓住了剑刃。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多大手劲,不论假端月再如何使力,剑身都如同钉在夜阑手中一般,纹丝不动。
那剑是开了锋的,被夜阑死死握在手中,白皙的指缝里浓艳的鲜血就潺潺地往下淌,淌过手背,手腕,一滴滴地滴在地面上,像是开出一片妖异的花来。
夜阑像是丝毫不觉得痛,默不作声地死死盯着握着剑的那个人,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冰冰的光芒。
他面色凝重,终于开口道破了她的身份:钟宁——
钟宁被他认了出来,倒像是松了一口气,唇角牵起一丝笑意:夜阑哥哥,原来你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