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头顶两个花苞头,胆怯地看向她,春晓忍不住挑了挑他的包包头,“我是你家公子的未来妻主,我姓贺,你当知道我。”
小厮呜呜说不出话,春晓松开了手,正要再说两句,旁边的人已经围了过来。
“女君来看藏月,怎么不先同我说一声?”
娇娇柔柔的男声响起,身着藕荷色华服的男子擒着一柄鹅毛团扇,娉婷行来,两侧下人齐齐低头缄默。
南藏月微眯着大而圆的丹凤目,睨向那个站在春晓身旁的清秀小厮。
小厮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春晓轻轻皱眉,南藏月的裙摆掠过了跪地的小厮,牵起了她的左手,拉着她向闺房内走。
春晓没有动,她丢开南藏月的手,弯腰扶了扶地上的小男孩,才十叁四岁的男孩子,瘦巴巴的看着很疼人,她好笑道:“你害怕什么?是我吓着了你,做错的是我。起来起来。”
她用了些力气,却没有扶起他。
南藏月弯唇笑着,柔声说:“画眉,女君让你起身你便起身就是,在这相府,还有人能吃了你不成?”
小厮抖得更厉害了,南藏月转身吩咐一旁的年长男仆,“画眉素来胆小,想是受了惊,你带他下去歇息歇息,叫个大夫来看看。”
那男仆唤来另一个男人,两人并着,将惊慌的花苞头小厮拖了下去。
春晓还在盯着那脸色惨白的小厮看,南藏月挽着她的手,将她往里面带,随口说道:“女君在瞧什么?莫不是觉得,我房中的下人,都要比藏月好看?”
春晓偏头,看向南藏月似笑非笑的眉眼。丹凤眼素来是东方文化的审美,微微上扬的眼尾,贵气又矜持,不笑都似含了叁分看不透的深意。
“怎么会?”春晓摇摇头,牵着南藏月柔滑的小手,走到了里头,“他叫画眉?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南藏月抿抿唇,给她倒了杯茶,“院中的下人都是我起的名,画眉从前家境不好,原叫六狗儿,我替他改了这名。倒是福运接踵而来,前两日刚刚配了我二哥身边的女侍,再过些日子便要过门了。”
春晓有些惊讶,“可他看起来只有十叁四岁,这便要嫁人了?”
南藏月微微一笑,团扇遮了一半的笑颜,“女君说笑了,男子十叁四岁来了初精,便好婚配了。哪有什么早晚。”
许是在家中,南藏月发髻松松,只插了一只金钗步摇,小脸拥在藕荷色绸锦中,娇媚端庄。
他道:“难道女君瞧上了他?”
藏月公子弯唇,大方自然道:“画眉出生虽不好,却也有几分颜色。若是女君喜欢,我便将他那婚事给回绝了,日后带去我们的宅邸。只不过,画眉并非纯正的中原人士,祖上混了一些胡人血统,是以再过两年,会有满脸胡须,体味也会更重,女君可介意这些?”
春晓联想了一下,那清秀小厮满脸络腮胡的模样,打个寒战,连忙咽了口茶水压惊。
“我还是喜欢阿月这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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