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莺啼街,她挠挠耳朵,似乎听到了有人喊了她一声。
“贺小姐!”
她转过头,只看到楼台空荡静默的摘月楼,建安河在风中起着涟漪,哗啦啦拍在岸边,她搔搔耳朵毫不犹豫大步离开。
而在那四层朱阁内,一位粉面朱唇的男子静静捂住身边小厮的嘴,他仓皇地矮着身子,借由栏杆挡住身子,小心翼翼地眺望那悠哉远去的身影。
待那女子走远,看不见了,他泄了力般坐在地上,魅惑勾人的眼尾嗔怪地瞪了身旁的小厮,“不准多嘴。”
那清秀小厮蹲在地上,摸着被捂得有些红的脸颊,皱着眉道:“妆儿哥哥每日每夜都在等着那人,怎么近到眼前,却不愿唤她进来了呢?”
小厮满脸不赞同:“贺小姐从没有在白日来过摘月楼,今日定是听闻了妆儿哥哥伤了腿,来看你的!这楼里贺小姐最偏爱的就是哥哥,以哥哥的姿色,若是肯主动一些,假以时日,被贺小姐赎回去,也不成问题……”
那面容娇媚的男子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较寻常男子偏高的身子,衬得他愈发纤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吹折了,有着弱柳扶风般的病弱感。
他瞥了小厮一眼,朝内间走去,赤裸的足踩在地上,他道:“我与贺姑娘清清白白,这些话,以后不准再说。”
小厮百合咬了咬唇,他还能不明白公子的心思?这些话他常常说,明明公子爱听得很,偏是每回都不准他提,他不懂公子究竟在想什么,“贺小姐,贺小姐花名在外,最是留恋风月之地,且只是庶出,又是小辈,确实不是良人。妆儿哥哥是咱们摘月楼最佳的公子,整条莺啼街再没有比您更出挑的男儿,哥哥看不上她也在情理之中……”
那披着轻纱的男子举起一只茶盏狠狠摔在百合的脚下,“贺姑娘岂是你能议论的?”
百合被吓了一跳,眼中迅速聚集了一汪泪花,支支吾吾的两声,跪在地上颤着肩哭泣。
他年纪小,今年才十一岁,不懂人情,他只知道他服侍的公子最偏爱接待贺小姐,每回见她前都要细细梳妆,送走她后总要失落许多,昨夜贺小姐走后,他甚至为了避开找上门的曾大人,用凳子砸伤了腿。
百合垂着眼泪,捧着药膏,将淡粉色的药膏在掌心乳化,而后轻轻涂抹在男子淤青的小腿。那伤痕淤青红肿发黑,他想,公子当时是想将腿砸断了吗。?
松妆坐在贵妃榻上,仰着脖子,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媚骨天成的男子,一姿一态便都是诱惑,这是花楼的风水食气养育出的绝色男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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