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等不到她牵自己的手,便主动走上来,拉起了她的手,却触碰到了什么,面上笑容一僵,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春晓看向那只手,垂眸缓了缓,呼吸均匀后,才淡淡道:“我左思右想,最后觉得,这种荒唐事决不能出现在大梁史上。既然阻拦不了陛下肆意妄行,那本宫宁可自裁于天下,以死明志。”
“谢春晓!你昏了头了?”陆拂夺出她藏在腕间的匕首,狠狠丢在地上,“偏到这关头,你和我玩什么把戏?你纵司庭毁我诸多心血,如今朕好不容易完成你我婚礼,你偏要这关头与我唱反调?”
春晓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必须要死,剧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但她要死,在她死后司庭也要死在男主手上。她们的死会为他的千古伟业划下浓墨重彩的第一笔开端,成为后世被无数人津津乐道的壮举。
她已经书信司庭假死先走,这是她对那个为了她折一身傲骨,狼狈了半辈子的男人,最后动的恻隐之心。
她终究没有舍得令他向着原着里一样走向身首异处的结局,那雪中折梅的白衣公子,可惜不能如约与他余生同看雪花落梅山了。
匕首被丢下,她并没有所谓,她的途径不止这一条。
在察觉男主完全脱离控制后,她曾试图激怒他,将他拉回原轨,但是于事无补。
在原着中,她应该被男主处于酷刑后挫骨扬灰,可如今只能她自强行死在光启十年。
“陆吹眠,有时我常常在想,究竟是我出了问题,还是你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对我这般执着?你是大梁史上最年轻的帝王,你是大梁建国后第一个收复肃国的皇帝,你本可以做千古一帝,成就功盖历代的帝王,可为什么要在注定被后世人戳脊梁骨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呢?”
这一年内,他不仅大肆奖赏时下画师绘制他与皇后的画像,还重金赏赐写诗作赋歌颂帝后情深的文人,连正史编纂都被他硬生生改成一段言情,要不是春晓将鞭子抽到了他的脸上,恐怕正史都要被他改成艳史。
春晓从没见过这么荒唐的皇帝,连他那位以荒淫无度着称的昏君皇爷爷,都没他这么能折腾。
如今的世界剧情就像一块处处是破洞的布,春晓无论如何也补不上了,只能强行下线离开。
她想,男主剧情崩坏的节点都是出现在她身上,若她下线了,说不定能绝处逢生,拿到b级的任务评分。
她的眼里一丝光都没有,陆拂忽然慌了。
“谢春晓,你看着我,你在想什么?”
陆拂握着她的肩膀,死死咬着牙,“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看着我,听话,陪我走完这场封后大典可好?我求你了。”
他看向被他丢在地上的匕首,眼眶血丝泛起,“你今日是想要杀了我吗?谢岑丘的死,你怪罪在我身上,我认了。可司净莲在府中无故暴毙,确实不是我动的手脚,你若心疼他,我就追封他为名扬候,赐他九族一生富贵,你乖乖地与我成亲可好?”
祭坛上的香已燃了一半,大风吹着,烈日偏移,吉时已过。
春晓拂开了他的手,蹲在地上捡起了那只匕首,拔出来,静静看那雪白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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