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被困守在了抚春殿,虽然每日早上都会被陆拂带去早朝,但回来后便是被禁锢在他身边。
陆拂在批阅奏折,整治国政时,她便在一旁陪着,无论做什么他不管,但若她要离开他的视线,他便会将她扛回来,摆在椅子上,要她继续作陪。
这是个天生的帝王种子,每日花在政事上的时间极少,打理政务极快,比起春晓当年每日愁得头秃,这厮简直就是开了挂的学霸,一目十行,几乎是一本本翻过勾几笔,便结束。
每日做完“作业”,陆拂全部的时间都用在陪伴春晓上面,美其名曰即将成亲,他需要与皇后进一步培养感情。
夜里,他与她一同在抚春殿的高亭内看星星,他将春晓抱在怀里,不断亲吻她的耳廓,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般,一刻不停地与她亲近。
“母妃如今看朕的目光,比之早前,要深情得多,朕明日就传画师来,将你我亲密的模样画下来。朕打算每月与母妃留一副画像,这样传承千载,所有后人便都知道我们帝后情深,谢氏是朕的皇后,是朕一个人的。”
春晓轻嗤一声,他从哪里看出来她深情了,“宫规有令,帝王不得与人同框入像,宫妃的画像,更是该随皇帝入陵一同陪葬。你从哪去流传千载?指望千年后被盗墓贼发现吗?”
陆拂捏了捏她的脸,微微有些不满,“母妃忘了,宫规律令皆已被朕废除了。那陆骊龙胆小如鼠,不敢与你一同入画,不敢封你为后,朕都给你,你是朕的皇后,朕要你与我一同入画。”
春晓摆摆手,突然提起陆慈,她都快要忘掉那个人,“你同他比什么?那天被司庭气到了?”
那天朝上司庭将陆拂与陆慈相比较,春晓就发现陆拂的情绪不对。
陆拂眼眸微垂,看不清眼,他道:“不提他。对了,朕听闻母妃,此前想要修建宫殿,叫什么阿房宫?至今还未建成。”
春晓愣了愣,轻轻抿住唇。
经历那么多个世界,那么多的时间,那些小世界的记忆其实她已经记不清了。在这个世界的剧情里,妖妃穷奢极侈,修建宫殿只是常规操作,她随口给一个预想中的宫殿,起名叫阿房宫。
她仿佛记得,在某个世界,有个男鬼满眼坚定地说要给她修建一座华美的陵寝,要取名叫阿房宫,不知道在她离开后,那个小傻子成功了没有。
“对啊,阿房宫。”春晓对小世界的记忆不深,现实世界的记忆从未忘却,她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随口道:“那会是座极致奢华的殿宇。”
陆拂接口道:“覆压叁百余里,隔离天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间,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春晓愣住,“你怎会知道?”
陆拂眉眼弯弯,“母妃在我幼时,同我说过一次。您说的话,每一句我都记得。母妃还说,等宫殿建成,会与吹眠一同住进去。我都记得。”
春晓静静看着他,半晌将目光移开,记性这么好,好的话都能记住,不好的话肯定也都记得牢牢的。
陆拂握住了她的手,在掌心揉捏,少年略带青涩的脸庞冲淡了过于凌厉的美,道:“我会为您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