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春晓试探着寻找山路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枝被拨开了。

苍翠青山间，缓缓走出一名金边白袍的高挑男人，墨发如夜，五官精致绝伦，姿态雍容清雅，缓缓抬眸，含笑看向春晓。

“是我。”

——

平平无的山峰顶上，有座平平无的屋舍，屋舍里平平无的桌椅前，有一位艳冠修真界的男人。

“所以你现在叫沉尚绝？”

男人端起一杯茶，吹了吹，“老头生前便说，你我皆有仙缘，日后自会脱了俗名，如今小二不知被谁叫作春晓，哥哥还没有生气，你倒像是不高兴我叫沉尚绝？”

春晓：“我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

沉尚绝手顿了顿，唇边才有了淡淡笑弧，“巧了，我也是。”

“妹妹，这万和宗没有人知晓你我是兄妹，日后，你便是我徒弟了。”他抬眼看着春晓，“小二，我一定用心教你，许多年后，我们一起飞升，去到仙界。我一路都会护着你。”

春晓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这里是万和宗哪座峰？”

“无望峰。”

春晓微微睁大眼睛。

沉尚绝指尖沾水，在木桌面写下两个字，“从前，为兄心中有所执念，混元老祖仙逝前为我卜过一卦。若我日后造化大成，道号便是无望。这亦是我所求的答案。”

春晓沉默了。她记得原着里，沉大最后会成为无望仙尊，却不知道道号的由来。

沉尚绝：“哥哥不信那个老头。满口谎话。”所以该死。

这座山峰不算高耸，却也直入云霄，需要御剑才能抵达峰顶。峰顶的林风从四面八方开始吹，大开的门外涌入的风迅速将桌面的水渍吹干了。

春晓感到有些冷，“所以你骗了我。你并不是与我一届的考生，也不存在落选的危机。为什么？”

沉尚绝垂下了眼睛，哑了半晌，才缓缓道：“你知道吗，自从我开灵根修行以来，夜里时常会陷入梦魇，那是些十分怪异的梦。梦中万般激昂，醒来却只记得吉光片羽，小二，我梦到你杀了很多人，陷入了一些很不好的局面。”

沉尚绝嗓音飘忽：“在梦里，你背叛了我。”

春晓：“……。所以你想不到骗我的说辞，已经开始用梦境来糊弄我了吗？”

沉尚绝收了话音。

春晓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小包袱，用余光打量着对面人的衣袍，从那光滑如缎的金边白袍，看到垂在胸前的黑发，皱起了眉头。

“只是。只是太久未见，小二的变化很大，我担心贸贸然出现，会叫你与我生疏了。再者，试炼秘境内危险重重，小二灵道未开，如何与那百万考生争锋？为兄擅自进入秘境，只是忧心你叫人欺负了，却到底是违纪之举，便将身份掩饰了一番。”

春晓由衷地觉得四年不见，沉大油滑了许多，瞧瞧这话说得。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海选第一日。我从烟华宫重檐路过，见到宗门外吵嚷，一眼就看到了你。”

春晓挑了眉，“那道金光也是你的手笔？”

沉尚绝抿了抿唇，“那群弟子有眼无珠，聚众嬉笑我家小二，实在顽劣。你体内本就有我元阳，我不过将它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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