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蹭”的一下放开,傀儡忽的像炸开一般,一阵白色烟雾后,伴随着房顶的脚步声,一起不见了。
“姑娘,我叫阿俏。”阿俏回过头,皱眉看她。
“知道了,喜儿过来给我包扎一下。”
“……”
那天晚上遇袭的事,婉枝不让阿俏说出去,也不让阿俏问。
阿俏点点头,包扎好就准备出门,婉枝叫住了她。
“阿俏,你不好吗?”
阿俏眼中藏不住的疑惑,“不好啊……”
婉枝不再说话,只是摆摆手让她出去。
第二天很晚的时候,琳姨那位大人物又来了。
姑娘们都睡了,阿俏看见琳姨领着那位客人进了婉枝房。
那客人背对着她,一身华服,让她想起了季然。
她知道婉枝不让她进房,也不让她看见这位大人物,可是,她就是莫名的想看看。
房中的茶依旧是婉枝私柜里精品茶,阿俏想,这样好的茶,需得配上些上好的点心才好。
因此,她吭哧吭哧的去了厨房,做了一份荷花酥。
面上说着夏天快到了,应该应应景色,私心里却想着,那位大人物,不知是否也喜欢吃这点心。
他们在阁楼说事,阿俏等到那位大人物快走的一会儿,敲响了婉枝的门。
婉枝很警惕的在屋内问是谁,阿俏端着一碟荷花酥说:“姑娘是我。”
“喜儿?喜儿你回去吧,这里……”
未等她说完,阿俏就推门而入,端着碟子快步走到圆桌边。
撩开帘子,才发现那人带着白色面具。
“不是让你不要进来吗?”婉枝有些慌张。
“姑娘,我瞧着天色快亮了,你们说这话也该饿了,便做了碟荷花酥,我做的荷花酥可好吃了。”
阿俏说着这话,看着的确实那戴面具的人。
“你放下吧,早点回去休息。”
“嗯。”阿俏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阁楼。
那不是季然,季然的眼温柔和善,刚刚那人的眼寒冷刺骨,这世间没人比季然还要温柔。
关了门,婉枝轻叹了一口气。
转身时脸上堆上笑,“爷,那就是个乡野丫头,不懂事儿,望爷别跟她计较。”
那戴面具的人没有说话,捏起碟子里的荷花酥,拿出手帕好生的包裹起来。
“那丫头何时来的?”
“有些日子了,大概是半年前吧。”婉枝不敢看他。
“那你且好好看住她,若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爷,我懂得,懂得。”婉枝连连点头。
“嗯。”
等到戴面具的人离开,婉枝才送了口气,看见桌上的碗碟中少了的荷花酥,又陷入沉思。
阿俏离开后就回了房,悄悄拿出包袱里的小傀儡看,离开天光村之后,她就时常看着这傀儡出。
以前还能拿着小傀儡出门晒晒太阳,后来到处都在抓傀儡师,城中的人看见傀儡就害怕,她也不敢再拿出去招摇了。
她想起刚成亲的时候季然第一次与她同床。
那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一年,她依旧没有从伤心中缓过来,季然只管在偏方中捯饬他的傀儡,并不管她。
有一次下地干活,天已经渐黑她还不知道,吭哧吭哧干着活,恨不能把别人家的地也给耕了。就这样不小心砸了脚,周围没一个人。
她抱着伤脚坐在田埂上,想着自己去世的老爹老娘。
后来季然出现了,一身白色布衣,背着阿俏回了家。
她从来不知道,季然的背竟然这么宽。
第二天,季然就说要娶她。
她愣了半晌答应下来,阿俏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老爹的嘱咐。
他们结婚甚至没什么人知道。
头一天,阿俏去集市上买了些好酒好菜,和一床红色的被褥。
晚上的时候,她拿出了老爹做的红色嫁衣。
那嫁衣是真的好看,绸缎的材质,外面罩着一层纱。
她要是拿出去,天光村决计没人见过。
而她老爹,也就在这里舍得了,以前这些材质,他只舍得给他的傀儡用。
她和季然两个人,象征性的在小屋里喝了合卺酒,连盖头都没有,就算成亲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季然紧紧抱着她,磨着她手上的粗茧,她被磨得有些痒,索性反手捉住季然的手。
她用自己手上的老茧去磨他的,磨着磨着就睡着了。
睡梦里,她感觉到季然抽出了被她握在掌心的手,为她盖上红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