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有什么要紧事,也得等帝君修养两天再说吧,他刚经历一场大战,现在需要休息,金刚莫要强人所难啊。”孟章说到。
金雕看了塌上面色依旧如霜的青华,对孟章道:“君有所不知,并非在下不知体谅,而是,在下怕今天不说穿这一段因缘,明日,这妙严宫就要遭灭顶之灾了。”
青华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更差了,金雕多有冲撞,不知轻重,看在他与越鸟助他退敌的面上,青华也一直隐忍不曾发作,只是这雕儿口气也忒大了。
“哦?本座倒是想知道,是谁要灭本座的顶?”青华说罢扫了金雕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看众人,闭眼休憩。
金雕倒是毫不尴尬,端起茶水喝了起来,眼观鼻鼻观心,面沉如水。
李靖和孟章面面相觑,看来这金雕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老君来了才肯开口,又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着实恼人。
但是李靖心里不禁盘算起来,灵山众人向来少踏足九重天,这金雕也确确实实是佛祖亲信,断不会胡搅蛮缠,十有八九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看他的架势,在听他字里行间的深意,此事八成是冲着青华大帝而来。青华是上古仙,若是有些陈年旧事也算寻常。但是这金雕明摆着要在太上老君,孟章君和自己面前当众陈述,这人选恐怕不是闹着玩的:太上老君代表叁清,孟章代表青华的亲近人,自己代表天庭执法者,从这个阵容来看,这金雕恐怕是要一鸣惊人。
众人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方才听到殿外有人走动,想必是太上老君终于到了。
不知为什么,青华的心中闪过一丝紧张。
太上老君与李天王和孟章各自行礼,看到金雕,这才从广袖中掏出一物来。
众人只见老君手托一盏佛宝莲灯,通身金光,花瓣似无风而动,却严丝合缝。
青华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物件,但是此刻他心口钝痛却真实的紧,他一时惊恸,以手捧心,还全然不觉。
老君来时并不知道所谓何事,来找他的妙严宫的仙娥,手里紧紧握着观世音法旨,一松开手,空中便出现一纸金笺,让他带两千五百年前观世音留在兜率宫的宝莲灯前往妙严宫。
那盏宝莲灯,老君从来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他确实记得,当年,菩萨是从妙严宫捧着这盏灯出来的,也记得当时菩萨眼波流动,难掩慈悲。方才入殿时,见李天王孟章均在,殿中却肃穆萧杀,此刻看青华帝君反应,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帝君,这就是两千五百年前,观世音菩萨交给贫道保管的宝莲灯。”太上老君说。
“这到底是什么?”青华面色铁青,讷讷的问金雕。
金雕接下宝莲灯,却先收进了袖口,他看到孟章正要发问,就自己说道:“诸位,容在下为各位细细说来。这宝莲灯,在下一会儿自会为各位打开,现在不打开,是怕帝君受惊动太深,反倒乱了心智。”
太上老君这下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搅进浑水了。
孟章正欲吵闹,却看到青华脸色青白,像是真的受了惊动一般,又看了看李靖脸色,只好作罢。
众人正色坐下,静待金雕陈述,不料金雕一开口就惊煞了众人。
他说:“帝君可曾婚娶?”
青华提眉立目,面有怒色,斥到:“叁界皆知,本座断绝情缘,从未娶亲,何来此问。”
金雕点点头,念到:“在下方才在妙严宫里转悠了一圈,亲眼得见化世间业果业力的血莲池。帝君生于昆仑,弱水也源自昆仑。为拒众妖,帝君将自己的昆仑墟化海为山,又以弱水为根,筑起血池,分元化为莲花,荡涤世间业果,甘愿以自身度化世间万劫,以自己的根基救苦于天下。如今这血池清澈见底,足见帝君法力无边,功德无量,比肩天地。”
这一番话说的真诚恳切,众仙念及青华大帝的功业,无不叹服,金雕也向青华行了个半礼。一时间,众人嗟叹,各有所思。
“当年帝君偷走一瓢弱水,由此也断了自身姻缘,个中牺牲抉择,在下佩服万千。帝君说得对,天下皆知帝君已断绝姻缘。但是帝君说的又不对,两千五百年前,帝君娶得一妻,就住在这妙严宫里。”
此言一出,满庭皆惊,第一个跳出来驳斥的,是在一旁侍奉的九灵。
“金刚莫要戏言,小奴陪伴帝君已有叁千八百年,妙严宫里何曾有过女人?”
“小九灵,你细细思量,两千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金雕反问。
“两千五百年前,本座苦战梼杌,后龟息一年,天庭皆知,又如何?”青华答道。
众人却皆看到,九灵脸上变颜变色,想是想起来了什么,却又未敢开口。
金雕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帝君当年苦战梼杌,身受重伤,在妙严宫中做龟息之眠,一年方醒。醒来之后,帝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凡间一处叫古蓝的地界,带回一个凡人女子。她在你这妙严宫中无名无分,但却确确实实是帝君的妻子。非但如此,她还为帝君生了一个孩子。”
“这!”李靖大惊,就连太上老君都有点端不住了,这天庭从未听说青华帝君有妻有子,难道这样的大事,能在这妙严宫瞒的如此严实,只字不漏?
“请问帝君,是否真有此事?”李靖问到。
青华脸上的震惊更胜于屋里的所有人,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孩子,”金雕继续说道,只见他站起身来,面向窗口,指着青华寝殿庭前的阿如亭说:
“那孩子就埋在那,是帝君的妻子亲手埋的。”